“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既然你这么不要脸,咱今儿就说道说道!”
她转头看着冯旭:“冯书吏,你觉得我这么住对门,真是因为舍不得你这个人么?”
“你知不知道,自打我离开之后,你老娘就没给宝文做过一顿饭,有啥好吃的,都要背着人给宝金,更别说啥衣服鞋袜了!”
“冯书吏,你见过谁家这么偏心的,你要是养不了孩子,不如就让我带回老徐家养,省的孩子心里难受!”
冯旭只觉心里堵得慌,他转头盯着冯宝文:“你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奶真不给你吃饭?”
冯老太不自在去拉儿子:“你问啥呀?这贱人就是故意挑拨是非,你还得问孩子,那是他亲娘,他能不向着人家,你事信不过我这个当娘的还是咋的?”
冯宝文揪着手指头,满是为难道:“我下学时间和大哥不一样,兴许奶就给忘记了!”
冯旭眼睛发酸,自家老娘他知道,哪里是什么忘记了,分明就是不打算给小儿子留饭。
从前玉团儿在的时候,老娘生怕玉团儿苛待大儿子,她一门心思压着玉团儿,对小儿子看不顺眼。
大儿子也经常故意欺负小儿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都是一家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
没想到,老娘这么过分,连饭都不给小儿子吃,她这是要生生让兄弟两个离心离德,让冯家家宅不安呐。
如今大儿子被老娘教歪了性子,居然想着去赌,这也就算了,明明弟弟是帮他,他还故意混淆视听推卸责任,这简直没一点男子担当。
此时的冯旭,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颓然气息,他明明有功名在身,还在县衙里做事,人前人后,人家都称他一声冯书吏。
他不知道,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老娘拎不清,大儿子长歪了,小儿子也跟他不亲近。
自打翠娘这个女人进门之后,家里银钱也开始吃紧,天天鸡毛蒜皮吵个没完,还不如徐玉团在的时候省心。
冯旭不管老娘撒泼,拖着老娘回了自个儿院子,连带将冯宝文也带了回去。
玉团儿眼红红的看着儿子被带走,嘴唇紧紧抿着,拳头攥得死紧,却终究未发一语,转身回了屋里。
小糖宝小声问秦觅:“娘亲,婶子这是怎么了?”
秦觅心里也不舒服,这年头女子就算和离,也不能和夫家争儿女,不管付出多少,有多大能力,孩子都只能是夫家的。
如玉团儿这样还算好的,更有甚者,和离之后,连见都不让女子见一面,到死都不能再看到亲生骨肉也是常有之事。
秦觅不知如何跟孩子说这事,她后世所得信息有限,而原身深居简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也只是日常印象。
倒是小豆丁解释道:“女子入了夫家,便是夫家的人,所生孩子也属于夫家,因而和离之后,这孩子便与女子没了关系,婶子心疼宝文,却又无能为力,她心里难受的很呢!”
小糖宝撅着小嘴不满道:“为什么要对女人这么不公平,孩子可是女人生的呢!”
小豆丁叹了口气:“有啥办法呢,世道如此!”
秦觅听他这一说,心里也不大高兴,人家亲生的都这样,要换成她这个半路的该咋办?
当晚,薛故回来,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照顾。
他看了眼桌上特意为他留的菜,再看了一眼枕头边上放置的两套新衣,再看一脸谄媚的小丫头。
只觉得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薛故只觉得这菜无好菜,衣服也必然是有来头的。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觅嘿嘿一笑:“老薛,你看你人长得不差,身手也不错,这本事自然也小不,将来前程指定不会差对吧?”
薛故心中越发狐疑:“你想说什么?”
秦觅坐他对面,还殷勤的给他到了一杯酒:“你将来本事了,这娶媳妇自然不在话下,生儿子也不是问题!”
“要实在生不出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请大夫,还能帮你找方子,那都不是事!”
薛故满头黑线,不由自主想起上次,这丫头拿药阴他的事,她叭叭说这么多,到底想说啥呀。
秦觅搓着小手:“今儿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薛故点头,他已经让人去查了,证实了几个孩子所说,小豆丁冯宝文几个确实没参与,只是因为冯宝金被人威胁,冯宝文不忍心看自己亲哥被打,这才过去帮忙的。
要是这些人敢设局害家里孩子,他必然不会容他们活着。
他想到这里,眼神不由落在秦觅身上,这姑娘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心性,却将几个孩子照顾的极好,个个努力上进,没有半分懈怠放纵气息。
他从不曾想过,困顿日子里,会凭空出现这样一个姑娘,像个温暖小太阳,将那些阴暗一点点照亮。
他语气柔和道:“你....将他们教的极好!”
秦觅对他这话不以为然,谁稀罕听他说这些好听的,何况她是将小豆丁兄妹俩看作自家孩子,才会如此对待的,跟他可没半个铜板关系。
她前世身边之人,都是随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