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觅回到巷子里,见往日这会还有老头老太在外面弄柴火的巷子,这会儿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各家大门紧闭,便是原本爱吵闹的几家也悄无声息。
秦觅还在奇怪,自家院门已经打开,玉团儿伸出头,见她赶着个马车回来,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干啥买这个?”玉团儿打开大门,让秦觅赶着马车进了院子,赶紧关上大门插好插销,还拿两根粗大的木棍顶着。
秦觅停了马车,跳下车问她:“你这是干啥呀?搞得如临大敌一样?”
玉团儿帮着她一起卸车辕:“咱回屋说话!”
二人卸下车厢之后,玉团儿愁道:“咱院里没牲口棚子,这么大一匹马,这大冷天的栓院里不好吧!”
屋里的孩子听到外面动静,一个个都跑出来,见秦觅平安回来,兄妹俩松了口气,转头就被那匹马吸引了注意力。
小豆丁眼睛亮亮看着那匹枣红大马,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摸,被玉团儿一把抓住:“别,这马刚来咱家还不熟,小心它尥蹶子!”
冯宝文在一旁插嘴道:“娘,尥蹶子的是驴吧!”
玉团儿瞪了自家儿子一眼,“都是四条腿的牲口,有差吗?”
对于家里突然增加一个新成员,初一变现得有些排斥,迈着昂昂步伐,对那马示威。
小糖宝摸着它的背:“初一你不要生气哦,它太高太大了,我不喜欢,我还是最喜欢初一了!”
初一:感觉有被侮辱,又说上来是哪儿打击。
秦觅在院子里扫视一圈:“估计这阵不下雪了,把柴房里的柴火挪一挪,搬到屋檐下,堆一些到灶房里头,暂时将马养到柴房!”
小豆丁很兴奋:“娘,等天气暖和了,我可不可以骑马出去?”
“嗯,到时候咱一起学!”秦觅不会骑马,可马作为这个时代特有代步工具,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学一下,兄妹俩也得会。
冯宝文一脸羡慕:“我也可以学吗?”
秦觅回头:“为啥不能?”
冯宝文赶紧盯着自己娘:“娘,婶子都答应我了,你以后可不能拦着我!”
玉团儿嗔怪:“你就惯着他几个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自己就是个孩子王,啥东西觉得好玩新奇,都得带着孩子们一起疯,好在人小薛不计较,还挺乐意看他们大大小小一起疯。
只是夫妻老这么分着,也没个自己娃,长久了算什么事啊,玉团儿想想又忍不住替秦觅发愁。
一家大小将柴火挪出来,整整齐齐堆到屋檐下,小豆丁去找隔壁借了些稻草回来铺地上,冯宝文也拿盆倒了水过来,这才将马安置进去。
收拾完这些,已经好晚了,一家人这才坐在一起吃饭说话。
“这马看着皮亮毛顺还健壮,怕不是咱这种人家买得起的,你这马哪儿来的?”
玉团儿到底见多识广,她家做生意这么多年,也不敢配马车招摇,时常出门代步都是驴车。
对于马这种东西,尤其是这种好马,因是朝廷监管,寻常商人百姓有钱也不一定有路子买得上。
何况这玩意精贵,不像牛驴这些东西见天干活还吃的差,这玩意要吃豆子草料,一旦喂得不好,别说干活了,就是拉车都费劲,因而,对寻常百姓来说,这玩意看着高大上,实则没牛驴来得实惠。
秦觅要说这马的来历,不免就让玉团儿等人匪夷所思了,她顺口敷衍道:“是府城朋友看我回来太晚,非要送我的,他这段时间回家过年,所以这马暂时留咱们家了!”
玉团儿知道她府城人脉不错,要不然徐通判,还有回春堂老板也不会特地带着朋友过来捧场,因而也不疑有他。
秦觅转头问起:“城里出啥事了?怎么到处风声鹤唳紧张兮兮的?”
玉团儿神色一变,放下筷子小声道:“出大事了,学堂里娃都不让去上学了,今年休沐提前,连年考都没考,就开始让在家自个儿温习了!”
秦觅一怔:“啥事啊?闹得这么厉害,孩子都不上学了,那生意还做不做?”
她转头想起刀疤几人的紧张模样,“那咱们酒楼这两天生意受影响没?”
玉团儿有些吃不下饭了:“肯定影响呀,闹得人心惶惶的,谁还敢晚上宴请?”
“咱酒楼还算好的,有刀疤几个看着,一天到晚到处巡视,客人过来吃饭也放心,有些家住远的,咱还帮忙送客人,其他酒楼就不行了,有的点连生意都没有直接关门了。”
她说着看了眼孩子们,靠近秦觅小声道:“连瓦房街都没人敢去了,你说厉害不?”
小糖宝不悦道:“婶子,你又背着我们偷偷跟娘亲说悄悄话了!”
小豆丁小大人般拍拍她的头:“有些事不合适小孩子听!”
秦觅搁下筷子,双手托腮看着玉团儿:“姐,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到底是出啥事了?”
“我没讲吗?”玉团儿愕然:“哦,我跟你说啊,咱这县城里出了个杀人狂魔,还是掏心挖肺的那种,手段可残忍了!”
哈?杀人狂魔?
秦觅顿时来了兴趣:“在哪儿杀人了,有多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