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疼!”小豆丁歪着脑袋叫:“不是我们逃学不上课,是学堂半边屋子被雪压塌了,还差点砸着人了,先生这才让我们先回家,等这几日修整好了再去学堂的!”
秦觅和玉团儿一听这话,赶忙扯过俩孩子检查,“你们有没有被砸到?”
冯宝文坐炕沿边上吃包子:“没,就一大个儿运气不好,刚方便回来,那一角顶子塌了,还好,只是刮破了点皮!”
玉团儿松了口气,不免有些不高兴:“这阎夫子也是的,整个蓬溪县城私塾,就他家束脩最贵,咋就不能把屋顶门窗给收拾好点,瞧这娃子手都长冻包了!”
家里虽是暖和,可学堂里却是冷的很,小豆丁和冯宝文手脚都生了冻疮,这玩意极其难受,冷得时候肿胀发亮疼的很,等到夜里睡暖和了,又挠心挠肺的痒,还不能去挠,一挠破皮溃烂了就更不好收拾。
小豆丁回道:“婶子,你可不能怪先生,谁个读书不是这么过来的,便是万柳书院也没好到哪儿去!”
“先生也是难的很,师母身子不好,一直要吃药,先生之所以收那么贵的束脩,一半是因为他想挑学生,还有一半原因就是,师母真的要花很多钱!”
冯宝文也跟着点头:“是呢,先生虽说脾气不大好,可人还是很好的,大个儿家里难,他做饭就时常多做一些,说啥吃不完,让大个儿帮忙吃了顺道洗碗,其实大伙儿都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秦觅好奇道:“做饭不是桑阿嬷做的吗?”
小豆丁解释道:“桑阿嬷是这两年学生多了才过来做饭的,以前都是先生自己做,大个儿跟着先生好几年了,这些都是他讲给我们听的!”
“如此说来,你这先生倒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了!”玉团儿给小糖宝梳着头发,和秦觅计划着要不要去帮先生把房子收拾一下。
秦觅也觉得有必要,学堂弄好了,回头孩子过去上学也能舒坦些。
玉团儿想给学堂弄个炉子,被刚回来的薛故给否了:“读书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儿添了炭盆,明日是不是就得换个暖和地,养成了骄奢浮躁的性情,以后想改都改不过来了!”
秦觅也觉得没必要,大家都一样,没必要搞特殊,只要孩子不会冻着饿着就成,丛林法则从来都不会偏袒娇生惯养的人。
她看了眼孩子手上的冻疮,想起好久没去看江九儿了,顺道去她的铺子里配点药膏。
反正这几日家里有人,孩子又不用去学堂,她去两日回来也不耽误。
玉团儿一听秦觅要去府城回春堂,赶忙将她拉进一旁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泛黄的方子来。
“这方子精贵,养身子再好不过了,县城不好配,你去府城顺道给抓回来吧!”
秦觅瞧那方子鬼画符一样的字,“家里谁病了要吃药?”
玉团儿不好直说:“你就没发现,你家小薛身子有点虚,要好好调养调养吗?”
“哦,那犯不着!”秦觅说着就把药方给塞回去。
薛故身子弱,那是因为受了内伤要调养,这事不归她管。
大家本就是一个屋檐下的合伙人,薛故出钱还帮忙做饭,她留他住下,已经对得起他了,再给他抓药,那不免就有些过了。
玉团儿拉着她小声道:“你这人咋回事?人糖宝爹长得俊还认字,还会做饭洗衣服帮忙看孩子,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不照顾着点哪儿成呢?”
秦觅一噎,他哪儿好了?
他一开始还想杀自己来着,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下地府等投胎了,哪还有机会站这儿说话呢!
何况长得帅又咋样,那陌人轩长得帅,吹拉弹唱啥都会,还说话小意会来事献殷勤的小哥哥,一抓一大把,有啥好稀罕的?
至于洗衣服做饭,他眼下是靠自己过日子,连这点事都不做,想干啥,白吃啊!
这些秦觅不好跟玉团儿讲,谁让他们是写在一张婚书上的陌生人,只好打着哈哈想敷衍过去。
可玉团儿这人也执着,别的事不在乎,这药非得秦觅去抓回来。
秦觅无奈,只好接过方子胡乱塞兜里,逃命一般躲过玉团儿念叨去了城里。
“哪儿来的?进城找谁作甚?”守城官兵见秦觅穿着整洁,又生得漂亮,口气便软了几分,可那态度依然让人不适。
和上次来府城不同,眼下城门处检查严格,将难民统统隔绝在外,远远的还能看见有官兵在挖坑埋尸体。
秦觅掏出药方:“我夫君病入膏肓,县里药铺配不齐,到城里抓药!”
守城官兵检查了她的户籍文书和药方,一挥手:“赶紧的,买了药就出城,不准在城里逗留!”
身后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一看秦觅进城,赶忙一窝蜂涌了上去,被守城官兵连打带骂一阵恐吓。
“官爷,求您发发散心,让我们进去吧,今年干旱本就欠收,如今大雪封山,吃喝啥都没了,求您让我们进去做个小工,挣几个吃食钱吧!”
“是啊官爷,我娘和小儿已经病了好几日了,再不买药估计就得饿死病死了,求您让我们进去吧,我保证不会添乱的!”
那官兵阴着脸嗤笑:“不会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