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倔强道:“娘亲,不是夫子的问题,是我能力不足,没有兼顾好学业。”
秦觅斥道:“胡说,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努力更聪颖的孩子,你就是最好的。”
“儿子,这不是你够不够努力,而是这夫子已经开始针对你了,就算你功课完成了,文章做得再好,他还会有别的法子对付你。”
“当我们做好自己的事,还被人恶意针对,你再忍让,那就让人觉得软弱可欺了,所以该反击,咱们要反击回去!”
小豆丁有些犹豫道:“可要是惹恼夫子,他不让我在书院念书咋办?”
秦觅松了口气:“不念就不念,这城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万柳书院,实在不行咱换别的地就是,县城没有,咱还能换府城,干啥非得搁这儿受气呢!”
小豆丁扑秦觅怀里:“娘亲,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他自打入学之后,便鲜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显然,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
秦觅摸着他的小脑袋:“走,今儿娘跟你一道过去,是非曲直咱总得弄清楚才是!”
小糖宝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出来:“我也一起去,敢欺负我哥哥,揍他丫的!”
秦觅将她拉住:“你去干啥呀,乖,锅里做好饭了,和初一一起吃早饭吧,别随便给人开门!”
秦觅带着小豆丁出门,小糖宝还在后头喊:“哥哥,加油!”
“你看,我和妹妹都站你这边,你以后不要再有任何担忧和害怕了,知道吗?”秦觅给他打气,她没古代尊师重教的理念,只知道受了欺负就得反击,因而压根没将这些夫子放眼里。
万柳书院。
赵彦之找到陈夫子:“陈夫子,你为何要给薛子渡安排那么多功课?”
陈夫子正是之前那个看不起人的山羊须,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怎么?他找你告状了?”
“哼!我就知道,此子年纪小小,却心思叵测,将来必是个道貌岸然的鼠辈之流!”
赵彦之刚想张口辩解一二,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便下了这样的定论,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就听门外有人道:“夫子,您这是会相面吗?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已经被你看出了将来德行有亏!”
秦觅寒着一张脸,拉着孩子大步进门。
陈夫子猛然起身喝道:“无知妇人,这里是圣贤之地,岂容你这等俗物随意闯入!”
秦觅往前一步直逼陈夫子:“我就想知道,我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夫子你给下了这样的定论!”
“是他欺负同窗?还是不好生学习,借故抄袭他人课业?”
“还是他辱没怠慢先生,未尽一个学子本分?”
陈夫子脸色涨红,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憋了半晌来了句:“他作为书院最小的学子,入学不久,就会跟人拉帮结派,都说三岁看到老,这么小的年纪,却有这样的心思,岂不是叫人觉得可怕?”
秦觅冷笑:“你小时候,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大了必然是个猥琐小人,堂堂教书育人的先生,竟然背地里非议一个小孩子!”
“若他有错,为师者不应该指导教诲吗?”
“若他无措,啧啧,您这德行可配的起先生二字?”
赵彦之在一旁脸色漠然,心里却是莫名快意,这陈夫子中了举,后来便是因为一张嘴不饶人,到哪里得不得重用,继而得罪上官,前程无望只好回乡教书。
他仗着自己几分功名,又曾经出入地方,对赵彦之这等未中举的秀才,很是看不上,言语之间没少奚落。
他作为一个晚生后辈,不管是家境还是学识都不如人,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恶气。
这会儿秦觅骂得痛快,他听得也极为痛快,可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憋得委实有些难受。
陈夫子被秦觅一番话气得不行,手指哆嗦指着秦觅:“你....你....你强词夺理!”
“老夫一介儒生,不与你这等女子辩论,圣人说得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秦觅丝毫不作退让:“你说不论就不论,今儿你要不给我说说,我儿子到底犯了啥错,惹得夫子你如此针对,信不信我掀了这书院!”
“妇人猖狂!”一个中气十足的老人喝道。
来人约莫五旬左右,精神矍铄,干瘦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庄严,让人见而生畏,正是万柳书院的山长柳远山。
赵彦之与陈夫子赶忙上前见礼:“山长!”
柳远山眼神凌厉盯着小豆丁:“薛子渡,你作为书院学生,屡次三番与人不和,如今居然带着母亲过来寻夫子的不是,这便是你在我书院学来的规矩?”
小豆丁不卑不亢道:“回山长的话,圣人言,尊者德有损,子当不讳直言,子渡自认尊敬每一位先生,友爱诸位同窗,不曾懈怠放纵学业,敢问夫子如何看我不顺眼?”
“我学业刚刚开始,夫子便断言我将来必然是个鼠辈,莫不是要生生断了我的学问前途?”
柳远山被这孩子不惧师长,气度从容的模样微微一震,继而斥道:“便是师长有误,那也不该你一个小小孩童来指责,小小年纪便如此狂妄,将来长大之后岂不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