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觅正在给两孩子弄吃的,她将大饼撕碎扔蛇汤给俩娃泡着吃。
“娘,这多费事啊,我自己吃就是了!”小豆丁觉得娘太仔细了,他和妹妹都这么大了,娘还像是照顾小娃娃一样。
秦觅拍拍手对俩孩子道:“不是怕你咬不动,而是这饼子太干太硬,不泡一泡,吃下去伤胃会不舒服的!”
山里虽有谢沉这个大夫,可孩子到底肠胃弱,能不生病最好。
村里人将这些看在眼里,只觉得这真真是天下第一好的后娘了。
银草跟王春兰嘀咕:“我婆母她们说的没错,这薛家的对孩子真比亲娘还要好,说句良心话,我对小燕儿还没这份耐心呢!”
王春兰啃了一口窝窝头:“可不是,也是这两娃有福气啊,平白得了个娘,还能对他们这么好!”
两人正说着话呢,何三虎凑了过来舔着脸道:“两位嫂子,你们咋不说薛家小子运道好,白捡了这么个漂亮媳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才是福气呢,啧啧~”
他一脸艳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咋就轮不到他呢?
要早知道那日在后山可以捡媳妇,拼着被老虎吃的危险,他也得去啊!
要是他去了,哪里会有薛家小子的事,真是五行缺钱命里不带媳妇啊!
王春兰不待见何家兄弟,沉着脸呸了一口:“你给我滚远些,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尽做些癞蛤蟆想天仙女的美梦,咋不美死你得了!”
银草警告何三虎:“你老实点,这山里没旁人,你要敢干些乱七八糟的事,信不信老娘叫你大哥几个,把你扔林子那头给老虎当宵夜!”
村里女人就没几个温婉的,都是长期下地跟男人一道干活的,对何三虎这种那是一点畏惧都没有,惹火了还能上手挠人的。
何三虎讪讪,不敢再招惹这些妇人,只好回自己家那片去。
等到自己家那片,感觉又被暴击诛心了。
赵家寡妇给他大哥擦着汗,收了汗巾又转头去给他大哥盛饭,虽说这寡妇年龄不小了,长得也不咋的,可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何三虎觉得这日子好像也有奔头了。
再看他二哥那边,吴氏坐在石头上闷不吭声的吃饭,他二哥状若无意凑着吴氏旁边,不时掰块饼,或者从自己碗里给吴氏添点汤。
何三虎不屑撇撇嘴,明明那么一大锅,偏偏跑吴氏跟前献殷勤,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刚得了一个婆娘似的。
可恨啊,他居然连一个吴氏这样的二手货都没有,老天真是不开眼,何三虎恨恨的想。
马大憨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发出满足的喟叹:“天爷,这是我今年第一顿饱饭,还是有肉的,这山里是来对了!”
李树根蹲在一旁树桩上剔牙,闻言嘿嘿笑道:“这可得感谢人薛家的,要不然咱也吃不到这口饭了!”
全老三端着碗,夹起一块蛇肉跟人比划着吹牛,“就这东西,当时卷着我脚都离地了,我当时尿都给吓出来了,心想着估计明年这时候,我娘就得来给我哭坟了!”
“你说奇了怪不?害怕过头了我居然想的是,我葬山那头是不是向阳一点,太阳晒着下雪不冷还暖和!”
李树苗没好气道:“你小子可真是心大,居然还有心情瞎想那些!”
他刚一说完,就见全大娘脸色不善的站在全老三后面,赶忙端着碗假装没看见闪一边去了。
就听身后传来全老三的哀嚎,和全大娘的怒骂:“你今儿吃太饱了是不是?尽给我说些不着调的,你再嘴里没个遮拦,看老娘打死你不?”
全老三跳脚哀嚎:“不敢了,不敢了,阿娘,我再也不敢了!”
小豆丁几个小娃拍手叫着:“哦哦,全三叔挨打咯!”
全老三一手摸着屁股,对着几个孩子挥挥手:“一边去,小兔崽子,居然敢笑话你三叔!”
众人哄笑着收了碗,又赶忙去抓紧干活,有房子的人家要加固,没房子的要赶紧搭出个小棚子来,众人还得想办法围个篱笆出来。
一直干到深夜,几个老太太在门口劈出来的空地上,守着几堆篝火编草席,一是方便汉子们借着亮光干活,再就是震慑那些山里的野兽。
秦觅拿盆给俩娃擦了一下,取出被褥铺好,又撒了些谢沉给的驱虫药粉,将两个早就累得不行的小娃给放床上去。
等两个娃娃睡了,她才发现这屋里有些麻烦了。
狭小的屋子里,因着今日太忙,只弄了一张床铺出来,便是躺下她跟孩子都有点挤,更别说一家四口一起睡了,再说,她也没打算让薛故睡一起。
管他呢,先躺着,他自己想办法吧!
秦觅匆匆洗了把脸,就钻进被窝跟俩孩子挤一起睡觉了。
太累了,她这一天尽忙活事,都没好好休息一下。
薛故瞥了她一眼,哪里会不知道她那些小心事,转身出门去了。
秦觅睡到半夜又遇上新麻烦了,她汤喝多了内急。
这院里可没厕所,又到处都是人家,今天光忙着安家,咋就没个人想起挖茅房这事呢!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门口,黑暗中差点踩到了人,身子一歪倒在了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