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老太头发已经被人扯落不少,披头散发有些地方头皮都露出来了,坐在地上嚎哭:“马老婆子,你不是人啊,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这么跟我动手!”
相比之下,马老太就比她要好的多,毕竟她家人多势众,儿媳孙子的不可能让她被人打。
马老太唾了一口:“我呸!死老婆子,我告诉你,有本事就带着你一家畜生搬走,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一家子的,心肝烂透的玩意,为了退婚居然使出那么阴损的手段,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张氏也被人挠花了脸,躺在地上哀嚎着起不了身。
秦里正顾不得这一堆老娘们,上前与那衙役道:“差爷,您这是过来捉拿土匪的吗?”
“土匪?”为首的衙役瞟了眼地上的乌蛇,眼里闪过一抹喜色,真是意外啊。
张大人一门心思打击周边土匪混子,黑龙逃得没了人影,刀疤等人也销声匿迹了,没成想,居然在这儿遇着一窝子土匪,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衙役当即正色道:“正是,我们此番过来,一是为了捉拿这些土匪为民除害,再就是给大伙儿讲一下,眼下朝廷困难,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周济百姓!”
“各村各户自己想办法,度过眼前难关,这当口,不准有流民往府城逃窜,若是逮着哪个村的流民乞丐,村里正是要负责任的,所以,请里正清点村里人头,注意维护一下村里秩序,别出了乱子,咱们大人不好做!”
秦觅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这就不是来抓土匪的,纯粹是过来敲打一下,别回头饥荒闹得厉害,这些百姓四处流窜给洪大人面上抹黑,所以最好安分守己呆家里,饿死病死也不能去府城找麻烦。
她看到这里也觉得没意思了,乌蛇这些土匪肯定一时半会出不来了,朝廷也没打算来赈灾,秦老太一家如今也是遭了村里人厌弃,以后各家就看天意过日子了。
她回到道观,小豆丁已经起床了,坐在门槛上,远远看见秦觅回来,高兴喊道:“娘亲,你都一夜没回来了!”
秦觅捞起小豆丁:“你干啥起来这么早?小孩子要多睡才会长高的!”
小豆丁一本正经道:“天干成这样,地里种不下庄稼,井里也没了吃水,我哪里还睡得着。”
秦觅看着孩子的眼睛正色道:“宝啊,不管外面多艰难,那不是还有爹娘的吗?”
“你这么丁点大的小人儿,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娘俩正说着话,就听道观外面有人在喊:“秦娘子在吗?”
秦觅打开院门,发现是谢沉站在外面,“谢大哥,你怎的过来了?”
谢沉笑着道:“这天干的厉害,又不让人四处走动,眼下都已经有土匪打上门来了,以后还指不定有啥事,我打算带着我娘躲山里去,想问问你们要一道吗?”
他知道秦觅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盘龙山里采药,因而,想要多寻两户人家一道有个照应。
“有谢大哥一道照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你们打算啥时候进山?”秦觅本就计划要去山里,如今见谢沉一家也要躲山里去,自然就一口应下了。
天干吃水是一方面,最大的麻烦是,她担心天干过后如江九儿所说那般,会有瘟疫发生,这年头医疗条件可不达标,要是真感染瘟疫,可就太麻烦了。
谢沉回道:“滴水崖已经不出水了,估计以后这吃水都困难了,我打算先带两个人进山,先把棚子给搭起来,再出来接我娘进山。”
秦觅也觉得这样挺好,免得直接将孩子带进山,山里野兽太多,一个错眼怕是孩子就被狼给叼走了。
“那明天,我跟你们一道进山吧!”
她下山跟李家二媳妇银草商量,让她帮忙看着一下俩孩子。
银草一听秦觅要跟着谢沉进山,当即吓得脸色发白:“你不要命了,前几天马嘴村七八个汉子,都给老虎给咬死了,你一个女人家多大本事,还敢跟着爷们进山去!”
秦觅苦着脸道:“二嫂子,井里一口水都没了,一家人要吃要喝的,我不进山咋弄呢?”
银草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惆怅无比,眼下没水就是最大的麻烦,都知道山里寒潭有水,可那山里野兽太多,谁敢进去啊!
她家男人李树苗回来时,银草便与他说起这事,“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哪来的本事敢跟着男人一道进山去?”
李树苗蹲在台阶上,许久才闷声道:“我瞧着这也是个法子,谢大夫不是也要进山吗?咱跟他一道进去,他常年采药,肯定有法子对付那些畜生,不想法子进去,这一家子可咋活呢?”
银草忧心道:“可马嘴村人死的死伤的伤,这要是出事了咋办?”
看热闹的李老太刚到家,就听儿子媳妇说进山的事,她一屁股坐门槛上,抓起个地瓜拿镰刀削了皮就啃,“能咋办?左右都是个死,你谢大娘都敢进山,咱有啥不敢的?”
“滴水崖不出水了,再等下去有啥意思,还不如早些进山有口水喝!”
李树苗见老娘这么说,思量许久:“还是等爹和大哥回来,咱们商量商量再说吧!”
李老太啃了半个地瓜,转头将剩下半个给了自家老二,起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