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极快,身形又灵活,那夫人和徐妈还没反应过来,就连张二都没来得及挡住,就被秦觅给拽了出来。
那小孩一脸嚣张,挣扎着朝秦觅吐口水:“就是本少爷赏给他们的又怎样,我爹爹是此处县大老爷,你还敢与我爹爹作对不成?”
他一边说着企图去咬秦觅的手腕,被秦觅钳住下颌动弹不得,扑腾着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张夫人起身怒视秦觅:“小贱人,你赶快放开我儿子,要是伤了我儿子,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徐妈着急骂道:“小贱人,你死定了,不但你死,连你家老小都得下大狱!”
全家?
秦觅最不怕人拿这两字来威胁人了。
主仆俩这一闹腾,惹了诸多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
原本还准备过来要赔偿的铺子老板,一听是县大老爷家的人,赶忙又缩了回去,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秦觅这会见周围人有点多了,心思翻转间,将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一些红着眼道:“我孤儿寡母的本就不易,你们这些做官的,不说替咱老百姓做多少好事,还得由着小少爷欺负人!”
“咱老百姓活着,咋就这么难啊!”
她本就生得娇弱漂亮,这一哭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叫围观的人看着好不动容。
“不是说那刘老狗走了,换了个好官来吗,这咋刚刚上任,就这么开始欺负人了。”
“嗤,这年头还有好官?你瞧瞧他那夫人,还有那小少爷多嚣张啊,这样的家人,你还能指望着能是个好官?”
“嘘!小点声!人家那可是县大老爷家的,一个不好可是要砍头的!”
徐妈气得脸色铁青:“你们....你们这些贱民,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咱们大人名声!”
秦觅委屈巴巴道:“对不住,都是咱坏了大人名声,大人家的公子,就算在别人饭桌上拉屎拉尿都是应该的,是咱们不懂事了!”
她说着又在那小孩的肩膀上使力,那小孩吃痛猛地将她给撞开,秦觅顺势栽倒下去,扑在地上哭喊:“天爷啊,这父母官的儿子要杀人啊!”
张夫人气急败坏道:“小贱人,你个满嘴喷粪的,分明就是你故意的,这会反咬一口,说我儿子要害你!”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站在张夫人身后的小丫头却是低着头,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小豆丁和小糖宝这会上前,一左一右抱着秦觅哭道:“娘亲,算了,人家是县大老爷家的少爷,饭让他糟践就糟践了吧,咱不吃了!”
“回头要是惹恼了他们,把我们一家子砍头咋办啊!”
娘三抱头痛哭的样子,让周围人看着就泪目。
“放心吧,没人敢砍你们的头!”一个身形中等,面容清俊的男人走了出来,神色冷冽的看了一眼张夫人和徐妈。
那小胖子见着男人,明显缩了缩脖子。
那小丫头见着来人,眼里先是一喜,而后又慢慢黯然低头。
徐妈见着来人似找到了主心骨:“大人,您来了正好,这刁民要害少爷,您得把她给抓起来!”
周围人一听这是县大老爷来了,纷纷退后了几步,生怕惹了祸事上身,却又舍不得离开等着看热闹。
秦觅赶忙跪下道:“县大老爷饶命,县大老爷饶命啊!都是小妇人不懂事,惹怒了尊府上少爷!”
她轻轻扯了下小豆丁,孩子随即会意的一揉眼睛:“娘,不关你的事,都是儿子不好,县大老爷家的少爷要扔沙子,要在儿子碗里尿尿,我都该忍着才是!”
小糖宝也跟着哭道:“不关娘亲和哥哥的事,都是糖宝不好,糖宝就不该顾着新鞋子,大人,你要是想出气,糖宝把新鞋子给你也成!”
张文耀看了眼秦觅,又看了眼两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孩子,神色漠然看向张夫人:“你闹够了吗?”
张夫人指着秦觅气不打一处来:“夫君,分明就是这小贱人找事,你都不为家里做主,还问我闹够了没有,你是不是见她有几分姿色,这才故意偏袒的!”
徐妈恨恨道:“老爷,您可不能叫这小蹄子给骗了,她就是这么装柔弱骗人的,刚把凳子腿都给打断了呢!”
人群中有不怕事的叫嚷道:“少不要脸了,分明就是这孩子太过分,把人馄饨铺的客人都给赶走了,这个当娘的装没看见,这会倒会喊委屈了!”
张夫人怒喝:“谁?谁在胡说八道,给我出来!”
张文耀没理会张夫人的怒火,上前将小豆丁和小糖宝给扶了起来,给小糖宝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转身对儿子道:“过来,给小弟弟和小妹妹道歉!”
小胖子往张夫人身后缩了缩:“我才不,娘说了,他们都是贱民,就是打死又如何!”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围观人群纷纷变了脸,他们是贱民不假,可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他们一颗麻木的心,有了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
小豆丁喃喃道:“娘亲,啥是贱民?”
秦觅缓缓起身看着张文耀很认真道:“儿子,咱们不是贱民,这个天下有王公贵族也有庶民百姓,我们出身低微,可我们活得堂堂正正不偷不抢,何来贱字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