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学礼看了看黑三,问道:“黑三,你是否抢了杂技艺人的银子?”
黑三满口否认道:“绝对没有。我黑三是巡查部尚书刘公子的手下,难道还缺那点银子吗?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周围的百姓。”
“巡查部尚书”这几个字,黑三说得很重。百姓听闻,自然不敢为赵籍作证,都默不作声。
胡学礼向表演杂技的兄妹二人问道:“黑三是否拿了你的银子?”
兄妹二人一个叫柳林,一个叫柳玉。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赵籍和黑三。最终哥哥柳林说道:“黑三确实拿了别人给我们的赏钱。赵公子为我们伸张正义,他的师父打伤了黑三。不如这赏钱就留给黑三,让他找大夫治病。”
赵籍对胡学礼道:“这位官差,你可听清楚我师父为何打他?”
黑三怒道:“打伤了我,只拿五两银子就想了事?”
胡学礼道:“黑三,不要得寸进尺。若非因为你抢钱,赵公子的师父又岂会打你?来人,将黑三抓回衙门。”
不论是赵公子,还是刘公子,胡学礼都得罪不起,只能拿黑三开刀。但刘凯文听闻胡学礼抓黑三,明显不满。刘凯文道:“黑三抢钱,该抓。但赵公子的师父打人,难道不该抓吗?”
胡学礼道:“赵公子,不如让你师父随我们回衙门录个口供?”
赵籍道:“放肆!师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错之有?师父,把你的腰牌扔给这位官差看一下。”
王进听闻,从身上解下腰牌,递到胡学礼面前。胡学礼见到皇城司的腰牌,不由地一怔,然后拱手行礼。王进收了腰牌,和赵籍扬长而去。
刘凯文见赵籍走了,怒道:“为何不抓他们回衙门?”
胡学礼道:“那个人拿出的是皇城司的腰牌。皇城司有先斩后奏之权,小人抓不得。”
刘凯文道:“胡大人,你确定是皇城司的腰牌?”
胡松林斩钉截铁道:“千真万确!”
刘凯文喃喃自语道:“如果打黑三的是皇城司的人,那赵公子又是什么来头?”
胡学礼见刘凯文思考问题,不便打扰,于是准备押解黑三回衙门,但却被刘凯文叫住了:“等一等!把黑三给我放了。”
胡学礼道:“公子,黑三当众抢钱,岂能饶恕?”
刘凯文直接打了胡学礼一巴掌,怒道:“赵公子的人你不敢抓,难道你敢动本公子的人?”
刘凯文说完,朝家丁使个眼色。家丁心领神会,扶着黑三离开。而衙役们见自己的头儿被打,并不敢阻拦。
胡学礼的心里更加窝火,打人者抓不得,抢钱者不能抓。他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两日之后,巡查部尚书刘仲礼到尚书省向蔡卞汇报事情。
谈完公务后,蔡卞道:“仲礼,巡查部的工作,本相基本上满意。本相希望你不仅要做好衙门里的各项工作,还要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听说你儿子刘凯文在东京的时候,经常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没想到来到燕京,他本性不改,而且变本加厉,甚至得罪了皇城司的人。这次本相替你压下了此事,希望你回家后把儿子管教好。否则,不仅你儿子遭殃,连你也会受到牵连。”
刘仲礼听闻儿子得罪了皇城司的人,吓得冷汗直冒,毕恭毕敬道:“下官回去之后,对犬子一定严加管教。”
蔡卞又道:“本相还听说,你儿子刘凯文当街殴打巡查部的衙役。难道巡查部的衙役是你们家的下人,可以随便打骂?官府的颜面何在?希望你好自为之。”
刘仲礼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学无术、胆大妄为。没想到他不仅得罪了皇城司,还仗着自己的权势当街殴打衙役。实在是他以前太惯着儿子了,这才导致儿子做出不少荒唐事,甚至惊动了蔡相。
回到府邸后,刘仲礼脸色阴沉,让管家叫来儿子。不多时,管家叫来了刘凯文。
刘凯文道:“爹,你找我有事?”
刘仲礼道:“跪下——”
刘凯文听闻,不禁一愣。往日,爹爹对他疼爱有加,怎么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刘仲礼怒道:“逆子,还不跪下?”
刘凯文带着几分委屈的神情道:“爹,不知孩儿犯了什么错,使你生这么大的气?”
刘仲礼直接打了儿子一把掌,怒气冲冲道:“你还敢问,你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城司的人?难道不想活了?”
刘凯文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敢怒不敢言,算是默认。
刘仲礼道:“我再问你,你何时当街殴打巡查部的衙役?”
刘凯文狡辩道:“那个胡学礼该打。他不敢抓皇城司的人,偏偏抓我的人,拿我出气。我实在气不过,所以打了他一巴掌。”
刘仲礼道:“你有什么权利打人,难道你是官府的人,有执法权?退一步说,即使你是官府的人,胡学礼依法办案,你凭什么打他?说白了,你就是狐假虎威,仗着老子是巡查部尚书,随便欺负巡查部衙役。”
刘凯文道:“我就欺负他们怎么了,谁让那些衙役出身低贱呢?”
刘仲礼气道:“你……你这个逆子,想气老子吗?难道巡查部是你家,难道巡查部的衙役是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