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权有势的人尤其怕死。郑居中惹了众怒,百姓纷纷喊着“杀死贪官”,要致他于死地。他的内心有点慌了,居然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郑居中道:“根据大宋律法,本官罪不至死,最多是流放一千里。”
郑居中明白,只要今日免去一死。他日还有翻盘的机会。倘若命都丢了,一切都是空谈。
其实,郑居中根本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想要他死?面对皇亲国戚,普通百姓赢了官司已经是烧高香了,哪里还敢致对方于死地?自始至终,郑居中都没有发现人群之中的赵籍。
府尹陈文昭坐在公堂之上,面朝郑居中,面朝百姓,所以他很快发现了人群中的赵籍。因为他暂时搞不清楚赵籍的态度,所以他不敢轻易传唤郑贵妃。
当郑贵妃来到开封府的时候,陈文昭就明白,郑居中的末日到了。陈文昭亲耳听到,喊出第一句“杀死贪官”的话出自赵籍之口。既然皇帝想让郑居中死,那郑居中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群情激愤,喊着要杀贪官的声音不绝于耳。陈文昭醒木一拍,大声道:“肃静,肃静!”
顿时,公堂外面的百姓安静下来。
陈文昭又道:“早朝之上,陛下曾说过,胆敢侵吞公田、以权谋私者,杀无赦!现在本府宣判,郑居中和他的管家,还有开封府判官蒋伟明三人侵吞公田,罪名成立,当场处决。户曹参军以及所有参与此案的衙役,杖责二十,流放一千里。”
郑居中道:“即使本官真的有罪,此案还需刑部和大理寺复审,不能现在杀我。”
陈文昭道:“开封府有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三口铡刀。这三口铡刀犹如陛下的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来人,将此三人押到公堂外面的铡刀下面。”
衙役将郑居中押到龙头铡面前,将蒋伟明押到虎头铡面前,将郑居中的管家拉到狗头铡面前。
郑居中不想死,连忙向郑贵妃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求救,呼喊道:“贵妃娘娘,救——我!救救——我!”
郑贵妃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巴不得和郑居中撇清关系,岂会去救他?但同时郑居中毕竟是她的亲戚,她不忍看到郑居中惨死当场的血腥画面,说道:“起驾,回宫!”
郑居中声嘶力竭道:“娘娘,救——我!”
但是,郑贵妃已经离开了开封府。任凭郑居中喊破嗓子都无济于事。
陈文昭道:“开铡——”
衙役将郑居中等三人死死摁倒铡刀之下。恍惚之间,赵籍有一种错觉,仿佛来到包青天主政的开封府。他的耳边还回响着电视剧《包青天》的主题曲:“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
顷刻之间,三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陈文昭又道:“侵吞公田案的主犯已经被斩首。本府郑重宣布,解租文书作废,公田继续由原来的佃农耕种!五年之后,公田归佃农所有!”
佃农们拍手称赞,纷纷说道:“感谢青天大老爷!”
二狗想请赵籍吃炊饼,但环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赵籍的身影。二狗自言自语道:“驸马去哪儿了?”
一个佃农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堂堂驸马爷稀罕你的炊饼吧?”
次日,侵吞公田案刊登在《开封时报》的头版头条。百姓们得知罪魁祸首已经伏法,无不拍手称快。同时,郑居中的死,可谓是杀“猴”给“鸡”看,极大地震慑了一批想侵吞公田的贪官污吏。朝廷连皇亲国戚都杀,更何况地方官吏?
侵吞公田案甚至还牵连到了郑贵妃。郑雪瑶由“贵妃”降为“昭仪”。“昭仪”是九嫔之一,但低于妃位。历史上,武则天又叫武昭仪,因为她曾被唐高宗封为“昭仪”。
后宫之中,郑雪瑶自从由贵妃降为昭仪,行为举止比以前低调了许多。整日里,她不是呆在自己的寝殿,就是在御花园的农田观察农作物的成长。
这一日,郑雪瑶又来到御花园的农田。此时,距离侵吞公田案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农田里的庄稼也已经长高不少。
郑雪瑶自言自语道:“为何玉米长那么高,土豆和红薯却那么矮?”
赵籍道:“终其一生,土豆和红薯也不会长太高,尤其是红薯,直到成熟的时候,都不会超过人的膝盖高。”
郑雪瑶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赵籍,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失宠了。终于,她又见到了赵籍。郑雪瑶轻启朱唇,问道:“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籍道:“刚来一会儿,见你看得入神,所以没有打扰。”
郑雪瑶带着几分幽怨道:“臣妾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陛下了!”
赵籍没有接她的话茬,也蹲下身体,观察庄稼。赵籍道:“红薯和土豆的好处很多,有一样最可贵。它们的果实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那样,把鲜红嫩绿的果实高高地挂在枝上,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你看它们矮矮地长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来有没有果实,必须挖起来才知道。做人也要像红薯和土豆一样,低调、谦虚、务实。郑居中行为处事却非常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