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想了想道:“东京城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但几日前蔡相的管家来治安司报案,说蔡相已经失踪了好几天。后来,陆续有韩忠彦大人和曾布大人的家人前来报案。这时候,微臣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微臣查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三位大人都是进宫之后,才失踪的。”
赵籍道:“三位宰执想必和申王、睦王的处境相同,都被莘王软禁在宫里,不过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武松,东京城最近有没有大案发生?”
武松道:“大案倒是没有,但微臣一直在调查陈小满案。当初微臣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个叫周大山的人,他被官府认定为陈小满案的杀人凶手。但据我观察,周大山是被人冤枉的。于是,我出狱之后,重新调查陈小满案,并去了陈小满常去的赌坊。在赌坊的后院,我偶然发现了上百套盔甲,以及无数刀枪、弓箭。后来我调查得知,这个赌坊背后的人就是莘王。我怀疑莘王豢养死士!而陈小满被害的原因,八成是因为他意外发现了这些兵器,然后被莘王杀人灭口,并栽赃给周大山。”
赵籍道:“有几分道理。不过,即使兵器和甲胄还在赌坊,我们也不能马上带人查封赌坊,那样的话很可能打草惊蛇。武松,你先暗中调查一下,看看那些东西是否还在赌坊。如果东西还在的话,派人守在周围,暗中监视。等待时机成熟了,再查封赌坊,作为莘王造反的铁证。”
武松道:“微臣领命!”
赵籍道:“许贯忠,朕派你去审问一个特殊的囚犯,一定要让她说出肚子里的秘密。大约还有两日的时间,林冲和王进带着灵柩回到东京。朕希望你在他们回京之前,撬开她的嘴巴!”
当夜,张文、赵武、武松,以及许贯忠四人,各自领了赵籍交代的任务,并在军营休息一夜。次日,他们返回城内,秘密调查、审问。
四人当中,张文赵武最先完成了任务。
原来他们谎称得到情报,辽国刺客已潜入皇宫,随时准备刺杀莘王。于是,他们打着寻找刺客的名义,在皇宫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他们找到的申王和睦王的藏身之处,甚至连韩忠彦、蔡卞、曾布三位宰执的下落也找到了。
只不过张文赵武并没有救他们而已。张文赵武必须等一个合适的救人时机。倘若救早的话,容易打草惊蛇。引起莘王的警觉。而所谓的时机便是他们的皇城使大人王进归来之际。
下午,武松又去了一趟悦来赌坊。大约半个月之前,武松就是在这里意外发现了许多兵器。此次前来,武松先是装作一名赌徒,在赌坊里输了十两银子,然后借口上厕所,来到了赌坊后院。厕所在后院的东南角,但武松却故意走错了方位,来到后院东面的房屋前。武松见四周无人,使劲推了推房门,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依旧有许多兵器。
这时候,有人怒斥道:“你是何人,到东屋做什么?”
武松听了,暗道不好,于是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企图蒙混过关,断断续续说道:“我尿……急,尿急,找茅……房!”
赌坊的人凑到武松身前,闻到武松一身的酒气,便只以为他是一个醉汉,用手指道:“那边就是茅房,快去,别尿裤子了!”
武松转过头,朝后院东南角的茅房走去。演戏演全套,为了避免被赌坊的人再度怀疑,武松只好走进了臭烘烘的茅房。
当晚,武松派刑法司的衙役守在赌坊周围,秘密监视赌坊的一举一动,防止兵器被悄悄运走。
再说许贯忠,他得到赵籍的旨意,去审问一个特殊囚犯。这个囚犯不是别人,正是去年火烧皇宫的宫女秋红。原来秋红并没有被处死,死的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赵籍想从秋红的嘴巴里,知道幕后主使。只是秋红的嘴巴很严,一直没有交代是谁让她放火。
起初,秋红被关押在大牢里。后来,据狱卒说,秋红的肚子越来越大,似乎怀有身孕。狱卒层层上报,最终此事上传到赵籍的耳朵里。于是,赵籍把秋红秘密转移到东京城内的一处民宅里面。外表看似民宅,实则乃是皇城司的据点。今年年初,秋红还诞下一名男婴,如今孩子已经七个月了。
林冲和王进都曾审问过秋红,孩子的爹爹是谁,但秋红咬紧牙关,始终没有交代。
许贯忠来审问秋红之前,已经看过皇宫纵火案的卷宗,并了解到秋红有孩子的事情。许贯忠暗自推测,指使秋红皇宫纵火之人,极可能就是孩子的父亲。只有如此,秋红才会如此袒护他。许贯忠素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关于秋红的事情,他反复研究了整整一天,直到七月二十三日上午,他才见到了秋红。
秋红见有人进来,冷冰冰地说道:“大人,你就别白费口舌了,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
虽然许贯忠没有穿官府,但秋红知道,来审问她的都是大官。
许贯忠道:“我不是来审问你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秋红好奇,问道:“何事?”
许贯忠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身缟素来见你?”
秋红想了想道:“莫非大人家里的长辈去世了?”
许贯忠摇了摇头,悲伤道:“这是朝廷最后一次派人来见你,陛下在大名府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