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莘王赵俣的咄咄逼人,韩忠彦、蔡卞和曾布三人都沉默不语。
倒是莘王的母妃林太妃深明大义,替三位宰执解围道:“皇儿不要步步紧逼,他们都是我大宋的股肱之臣。等皇儿登基了,将来还要依靠他们治理天下。皇儿给三位宰执一点时间,等安葬了先帝之后,他们自然会归顺新的皇帝。”
莘王赵俣道:“母妃说的有理。不过,他们三人不能回家,暂时住在宫里,等候迎接先帝的灵柩。”
莘王赵俣的举措,无异于将韩忠彦等宰执软禁在皇宫。
七月十七,宫里的内侍急匆匆到睦王府传旨,说睦王的母妃病危,让睦王赵偲马上进宫。睦王赵偲没有多想,随内侍马上进宫,见母妃最后一面。哪知睦王进宫后根本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反而被关押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莘王在禁军的保护下,来见睦王。
莘王赵俣笑道:“十四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睦王赵偲疑惑道:“十二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在宫里?”
莘王赵俣道:“陛下在大名府遇刺身亡。三位宰执共同推选本王继承大统,登基称帝。”
睦王赵偲一脸不信,问道:“陛下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莘王赵俣哈哈大笑道:“睦王啊睦王,你不知道你的事情多着呢!本王也不怕告诉你,就在你的隔壁,还住着申王。”
睦王赵偲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母妃根本没有病重,是你派人假传消息,骗我入宫,然后将我软禁。”
莘王赵俣图穷匕见,面露杀机道:“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倘若你不乖乖听话,小心本王把你杀了。”
睦王赵偲听了,吓得目瞪口呆,不敢说话。莘王大笑而去。
从大名府到东京的官道上,有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足有近千人。他们身穿缟素,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冲和王进。队伍的前面,是三百皇城司侍卫。队伍的中间,是赵籍的灵柩。队伍的最后,是七百禁军精锐。一路之上,有不少行人围观。他们纷纷好奇,究竟是何人死后有如此大的场面?灵柩附近也有不少探子出没,有莘王的探子,有辽国的探子,有西夏的探子。
当莘王从探子口中得知,赵籍的灵柩大约还有三天回京,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笑不已。只要莘王亲眼看到赵籍的尸体,就可以登基称帝,再无后顾之忧。放眼当今天下,神宗皇帝活着的皇子只有申王、莘王、睦王,三人而已。但申王和睦王已被莘王软禁,天下非莘王不可。
至于传位遗诏,完全可以伪造。莘王暗想:“当年秦二世胡亥就是伪造秦始皇的遗诏而篡位的。成王败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只要我登基称帝,完全可以栽赃申王赵佖刺杀皇上。”
返京途中,几路探子都将目光集中到护送灵柩的千人队伍上,忽视了其他人。而花荣、李逵等十余人,骑着快马在路上急驰。仅仅一日,他们便来到寇州境内(水浒中虚构地名,大致在大名府和开封府之间)。花荣和李逵以为抄小路可以躲过东京派来的眼线,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遇上了枯树山以鲍旭为首的山贼。
鲍旭这个人,不但长得黑,而且长得丑,尤其是两个突出的眼球,非常吓人,天生当山贼的长相,最关键的是他杀人如麻,从不眨眼,人送外号“丧门神”。
水浒有诗曰:“狰狞丑脸脸如锅底,双睛迭暴露狼唇。放火杀人提阔剑,鲍旭名唤丧门神。”
鲍旭占据枯树山,手下有六七百小喽啰,两三百匹好马,实力还算不错。这一日,鲍旭带领上百名小喽啰下山打家劫舍。但这枯树山方圆百里早已都被鲍旭抢了个遍,自然很少有路人出没,生怕人财两空。
鲍旭骂骂咧咧道:“今天老子又要空手而归了。”
一个耳力灵敏的小喽啰上前,来到鲍旭身旁道:“寨主,前面小路上有人骑马而来,约摸有十余人。”
鲍旭道:“快,都隐藏起来,又有买卖上门了。”
百余名小喽啰迅速隐藏在周围茂密的杂草丛里。不多时,花荣、李逵等十余人骑马而来。上百名小喽啰突然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包围了花荣李逵等人。
鲍旭大声喝道:“我乃枯树山寨主鲍旭,江湖上人送外号‘丧门神’。尔等只要交出钱财,留下马匹,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胆敢说个‘不’字,小心人头落地。”
花荣、李逵等人欲战,突然身边一个俊俏小生拦下了他们。这个俊俏小生不是别人,正是赵籍。原来皇城司提前收到了消息,有人刺杀皇上。皇城司将原来的刺客收押,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场暗刺活动,并宣称赵籍已死。林冲和王进带着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护送假赵籍的灵柩回京。而真正的赵籍,在花荣和李逵等数十名军中高手的护送下,抄小路回京。
当鲍旭报出名号的时候,赵籍已经产生收服鲍旭的念头。鲍旭这个人杀人如麻,罪恶深重,但不可让他轻易死去,必须让他赎罪。而最好的赎罪方式便是去杀辽贼。据赵籍所知,鲍旭此人,非常勇猛,堪称小李逵。水浒记载,鲍旭和李逵一见入故,鲍旭就是李逵引荐到梁山的。假如李逵劝降鲍旭的话,成功的几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