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异口同声:“皇上息怒。”
“息怒?朕为何会发怒?你们都是大乾臣工,每日奏折送到朕的面前,里面写的是什么都记得吧?一个两个也就罢了,竟都是催婚,更有甚者还提到了公主的婚事,什么时候朕的家事都成了你们殚精竭虑的朝政了?”祈煊眼神冷漠的看着跪下的一众臣子。
好嘛!
这会儿都缩着脖子低着头,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看似被吓得够呛,可若真的害怕,那些奏折就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祈煊揉了揉额角。
旁边的太监立刻送上了茶。
抿了口茶,祈煊单手扶着龙椅扶手,身体十分放松的坐在上面,看着满朝文武跪着也不出声让他们起来。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除了祈煊喝茶时候发出来瓷器轻微触碰的声音外。
屏风后面,苏芸暖都打哈欠了,这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祈煊还真不算大量啊,怎么能体罚臣工呢?
“孟相。”
祈煊终于出声了。
孟骁安沉声:“臣在。”
“如今各地乡试都结束了吧?”祈煊压根儿不搭理那些臣工,而是跟丞相说起来了这事儿。
孟骁安回道:“回皇上,如今各地秋闱完毕,再过三个月各地举子会到京中赶考。”
祈煊点了点头,又说:“孙尚书。”
礼部尚书孙吉昌应声:“臣在。”
“礼部主持的春闱可妥当了?除国子监读书的举子外,余下进京赶考的举子可着人安置了?各地的名册可收到了?”祈煊问。
孙吉昌回道:“回皇上,各省学道这几日就会进京,入国子监的贡生名单昨日傍晚收到了,臣已和纪大人商讨过如何安置,奏折本打算今日递上去,请皇上批阅。”
祈煊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内阁大学士和翰林学士身上,不过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又沉默了。
这下,下面跪着的臣工都想哭了,别的不说,皇上这是在给他们使小性子啊。
屏风后面,祈煜城小声说:“娘,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跪着的都不着急,咱们急什么?”苏芸暖低声说:“你父皇这一通下马威,聪明的就都清醒了,真要是还往上冲的就是糊涂蛋,臣工糊涂还有什么用?”
祈煜城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
娘说的没错,跪着的还跪得老老实实呢,自己也想知道父皇要怎么收场。
大朝会没那么早完事。
祈煊喝了三盏茶,看到下面那些大臣一个个都额头见汗了,放下茶盏,直接起身丢下一句:“退朝!”
旁边的唱喝太监都懵了,这皇上今儿的气好像还没消啊。
得了,也甭问这些臣工是否有事上奏了,扯开了嗓子扬声道:“退-朝-!”
下面这些臣工也不管皇上都走了,磕头三呼万岁,万万岁,这才一个个瘸着腿儿往外走。
祈煊可没走远,就站在后头看着这些臣工一瘸一拐的样子呢。
“回头,一准被扣个小肚鸡肠的帽子。”苏芸暖笑着说。
祈煊也笑了:“没办法,总不能一杆子打翻了一船的人,今儿无事,不用去御书房了,回家。”
一家三口脚步轻快,简直和下朝的文武百官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想要跟孟骁安说两句,孟骁安直接钻进马车里一溜烟儿的跑了,说个屁?自己没上催婚的奏折,皇上让自己说话就是告诉自己,他可不是闹脾气,是心里头明镜儿似的。
这些大臣都苦着脸各回各家,路上还能强撑着,保持威仪,回到家里顿时哀嚎起来,无一例外的开始敷活血散瘀的药膏了。
有人自省,就有有人愤愤不平,各家都不同。
最热闹的是皇上的后花园,苏芸暖带着一家人在凉亭里烤肉,味道香浓的让御膳房一众人等胆战心惊,打从皇后执意下厨后,他们每天都闲得不行,见到个苍蝇都恨不得用手抓了。
“政玺该回来了。”苏芸暖说。
祈煊用生菜叶包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大婚得准备了。”
“你可出息,也不怕儿女笑话,吃饭急什么?”苏芸暖瞪了一眼祈煊。
祈煊笑呵呵的完全不在乎。
每到这个时候,箬仪姐妹俩和祈煜城都装聋作哑,闷头苦吃,他们简直太了解父皇和母后了,但凡敢在这个时候发表意见的人,一准没得吃了。
“箬仪和箬宁啊,可得学学厨艺,往后成了掌家夫人,这厨艺别看不起眼儿,能派上大用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