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微微垂首:“皇后娘娘恕罪,臣妇走神儿了。”
苏芸暖:……!!
这倒是稀奇的很,能在自己面前走神儿人真不多。
“臣妇在后悔,在大乾的时候若能豁出去拜见皇后娘娘,或许不用等这么多年后才有机会,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做事了。”肖夫人把放在腿上的匣子拿起来,双手擎着:“臣妇未进京之前常进山采药,偶得了一株人参,品相尚可,请皇后娘娘笑纳。”
苏芸暖本不想要,可奈何手镯在手腕上都要跳起来了,不露痕迹的压住了手镯,看了眼抱夏。
抱夏过去拿了匣子送到苏芸暖面前,药药已经急不可耐了:“主人,主人给药药,这是好东西,我能救活。”
苏芸暖没搭理药药,而是说道:“听说肖夫人是个极能干的人,都做过什么啊?”
“臣妇能采药治病,还能打猎,不过这腿坏了后,便做不得什么了。”肖夫人轻声说。
抱夏奉茶后退出去了。
苏芸暖端起茶抿了一口:“肖夫人,能让你出门走一走的事情定不是小事,开门见山如何?”
“是,皇后娘娘,臣妇想做买卖。”肖夫人说。
苏芸暖微微挑眉:“做多大的买
卖呢?”
显然,真要只是想要做个买卖,何须到自己面前?
肖夫人缓缓地吸了口气:“臣妇在这边小一年的时间,找到了不少香料,想要做香料买卖。”
提起这个,苏芸暖便想起来阮嬷嬷了。
调香自己也可以,不过真要说精通的话,阮嬷嬷是自己身边人里最厉害的,这些年倒也整理了一些香料出来写了册子。
古法调香和制墨有异曲同工的妙处,同时也非常具有标志性,也就是说同样的香方,但各家做出来的总有差别,这差别就是传承之中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
再就是苏芸暖仰仗着自己的来历和空间,可以说博古通今,资源无数,但香料传承多年,等到她研究古法调香的时候,传承虽没有断绝,可也真差不多了,只得其形,难得其神的忧伤,是没有办法弥补的,这也是苏芸暖手里虽然有香料的买卖,但究其根本是取巧。
没有单独把香料买卖做起来的原因也在这里,取巧和真正的传承是有天壤之别的,别的不说,古籍里提到的三神香,也就是灵虚香,按照古籍所说简直可以通神的存在,可苏芸暖亲眼看到过灵虚香传承到是现代只不过是
祛除异味的普通香料罢了。
而自己就算是想尽办法,让灵虚香更贴近古籍所记在的香料,经过无数次的努力,最终也无法达到古籍里所说的那种高度,传承一旦断了,是很难再接续上的,不得不说十分遗憾。
曾经也试探过阮嬷嬷,只可惜阮嬷嬷并不知道灵虚香,阮家调香是有自己的传承的,阮嬷嬷倒是一点儿不藏私,甚至希望能借住皇后娘娘的手,把阮家调香传承下去,所以写了香谱献给了苏芸暖。
但苏芸暖是真的忙,也确实极少有大块的时间研究香料,这件事就耽搁了。
显然面前的肖夫人是行家,必定在京城的时候就研究过自己的香料和胭脂水粉,并且两个人有不少相似之处,比如采药、治病、辅佐自己的爱人。
其中些许不同之处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让苏芸暖对这位肖夫人的印象很好,尽管头一次见面就在自己面前失神,想来也是可以原谅的,那么能干的人突然厄运临身,只能仰仗的木轮椅才能走动,没有疯掉就已经很不错了,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宽厚一些才是。
“肖夫人,这嬴稷岛应该盛产一种名贵的香料。”苏芸暖说。
肖夫人
立刻点头:“是的,臣妇已经得到了一些上等的龙涎香,太过珍贵不敢乱动,没有成香也不好意思到皇后娘娘面前说。”
“既如此,本宫这里有一本香方册子,是宫里一位老人家的传家之物,奈何兵荒马乱那些年,家人都不在了,老人家想要寻个有缘人,肖夫人有心做香料,不妨看看。”苏芸暖说着,打开桌子下面的抽匣子,药药立刻把阮嬷嬷的香方册子拿出来了。
肖夫人打开册子,刚看了几眼,忍不住红了眼眶:“皇后娘娘,这、这、这就是祖上传下来的香谱册子,那位老人家可是姓阮?”
这不巧了吗?
苏芸暖点了点头:“确实姓阮。”
肖夫人挣扎着要起身,苏芸暖赶紧压住了她的手:“不必如此。”
“皇后娘娘,臣妇、臣妇要找的就是她啊,在京城的时候,夫君就想尽各种办法寻找亲人下落,奈何兵荒马乱的时候,死几个人谁能在意?再者姑奶奶离家的时候还没有臣妇,很多年前的事情,找人更如大海捞针一般。”肖夫人拿着额帕子擦泪,声音哽咽的说:“后来听说皇后娘娘身边有会用香料的人,臣妇在京城的时候用过宫里出来
的所有香料,但都不是我阮家的东西,本来都死心了。”
苏芸暖给肖夫人倒了杯茶,没办法,抱夏不在屋子里,肖夫人哭的可怜,喝杯茶总能分散点儿注意力。
再者,自己身边有阮嬷嬷的事情并不是秘密,阮嬷嬷会香料倒是没几个人知道,毕竟谁敢那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