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德才坐上马车离开,府门口的人都跟着离开后,派出去的人才敢进院。
南荣把人带去了小厅,一坐下来就问:“什么消息?”
“主子,那边没事人似的,这会儿正在吃饭,就几个妇道人家,也不见什么旁人出现。”探子说。
南荣皱眉:“你懂得什么?大乾的女人可跟嬴稷岛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探子垂首不敢说话。
南荣摆了摆手让探子退下去,一个人眉头紧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觉得这一步走错了。
可是想要退后一步,显然是不行了,上野德才这一趟是来做什么的?在警告自己,所以只能擎着,再观望一下。
上野德才回到家里,早有十几个人在等着了,这些人坐在一起商量到了半夜才散。
第二天一大早,上野德才亲自来到了苏芸暖的门外,按照大乾的规矩递上了帖子拜访。
苏芸暖接到了帖子也没着急,而是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让抱夏出来请人去书房。
书房里,苏芸暖坐在主位上,目光温和的看着走进来的人。
上野德才进门后,只快速的看了一眼苏芸暖便低垂着眉眼,微微躬身的到了近
前,抱拳行礼,一开口就是大乾官话:“多谢贵人为上野德才挡了一劫难。”
苏芸暖微微挑眉,上野德才没有去过大乾,但这大乾官话说的非常标准,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在这样人的面前,直拳永远比敲打更管用。
“今日的嬴稷已经不是从前的嬴稷了,在大乾羽翼之下,过得好是大乾给的福分,过得不好是曾经的嬴稷王室因贪婪,给你们留下的祸患,大乾不曾率先举起刀剑,上野先生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苏芸暖淡淡的说。
上野德才躬身更深了一些:“确实如此,上野德才并无死忠之心,只想寻一隅安身。”
“既是有了结果,嬴稷是大乾的一省,独善其身并非不可,可规矩不是从前的规矩了,不管是一国还是一家,都讲究一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上野先生应该明白,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苏芸暖抬起手:“请坐吧。”
上野德才额头有了汗珠儿,在一个妇人面前,他还从来都没有如此心慌过,缓缓地坐下来,也有些抬不起头的感觉,并不觉得自己是害怕了,可心里头也很清楚,这个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斗不过的。
“既是到了
我这里,必定也是个聪明人,不如开诚布公。”苏芸暖递过去一个台阶给上野德才。
上野德才立刻再次垂首:“嬴稷人的习性历来如此,移风易俗本不是容易的事情,上野一族愿意效忠,可也不敢贸贸然做事,还请贵人明示。”
“朝廷有惠及黎民百姓的宽厚之心,嬴稷人半数一样生而为奴,上野先生应该知道,就算是现在那些生而为奴的人还不敢相信,大乾真会给他们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但用不了多少日子,他们势必会反噬他们的主子,昨日的事情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次小打小闹的试探,若真是他们打心底想要冲破之前的身份桎梏,别说上野先生手底下的人,任何一家都会在那样的冲击下,支离破碎的。”苏芸暖说。
上野德才缓缓地吸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又何尝不知道一旦出现了那样的局面,别说他们的家财,只怕是人都会遭殃,若不是预见了那样的局面,也就没有今日他起大早走这一遭的事情了。
“贵人,如果在下愿意再开一个商会,可行?”上野德才问。
苏芸暖挑眉:“哦?为何?”
“因为在下尚且还算略有些威望,嬴稷岛
本土大户都能听进去在下的一句话,既是想要让嬴稷岛百姓真正归顺,那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会更多。”上野德才说。
苏芸暖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可你要怎么做呢?”
“我们会把那些手底下的奴/隶都放出来,如果他们不愿意离开,也会按照大乾的规矩,让他们为奴仆,而非奴/隶,并且会很配合贵人的人,把嬴稷所有倾囊相授,唯有强强联合,才会让嬴稷岛的所有人看到,想要过上好日子,得怎么做事。”上野德才说。
苏芸暖勾起唇角笑了,上野德才想要踩南荣,自己并不在意这种事情,甚至对南荣这等背后小人的行径很不齿,毕竟从大乾朝廷的角度看,嬴稷岛越是平稳过度,对后续管理就越是有利。
不过,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那就做给我看吧。”苏芸暖说。
上野德才起身,抱拳行礼告退。
当天下午,上野德才带着八个大族一起拜见苏芸暖,送上了手底下田地和奴/隶的名册,并且还给苏芸暖送来了鱼肠衣三万件,显然他们是非常清楚苏芸暖是谁,更知道苏芸暖想要什么的。
收下了这些礼物后,苏芸暖在次日以朝廷皇
后的规格接见了他们。
而到这个时候,嬴稷岛上的普通百姓才总算是知道了,来到嬴稷的人竟是大乾皇后。
他们非但没感觉到可怕,反而都高兴起来了,用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