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祈煊回到了听风阁,抬头看到亮着灯房间,迈步走过来。
“王爷。”白芷行礼。
祈煊点了点头:“去通禀。”
“是。”白芷后退两步进屋去。
祈煊负手而立,嘴角微微扬起,很显然钟老夫人教了阿暖很多,平日里可不见她手底下的丫环这么规规矩矩的时候。
片刻工夫,白芷出来:“小姐请王爷入内。”
祈煊这才进屋来,入目就是苏芸暖捧着茶杯的模样,屋子里都是浮玉茶的味道。
“七伯回来了,要不是太晚,他就跟我一道过来了。”祈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明儿咱们一起去见一见东方老夫人。”
苏芸暖笑了:“你是听到了什么?”
“猜的。”祈煊抿了口茶:“老夫人一共有七子,七伯就是最小的儿子,因为姑姑的缘故一生未娶,又因心伤难愈格外苍老,身为母亲只怕心里不舒坦。”
苏芸暖摇头:“我可不觉得,反倒很喜欢庄主夫人的待客之道,照顾的处处妥帖,考虑的更是周到。”说着看了眼旁边的衣架:“呶,你的换身衣袍都准备好了呢。”
祈煊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像极了婚后,两个人说着寻常的事,妻子在提醒丈夫该去洗漱了。
甚至,祈煊在想,自己今晚睡在哪里?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起来,立刻就羞愧了,低下头的瞬间耳朵都要冒血般的红了起来。
苏芸暖假装没看到,淡淡的说:“这里可真是福地,山庄底下就是温泉,硫磺泉对身体极好,你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从后面回廊过去就是浴室,等明儿让七叔给你准备个人跟在身边伺候着也行,如果麻烦的话,回头下山你得寻一个人跟在身边了。”
“你今晚像极了夫人。”祈煊说完,起身去衣架娶了衣袍,大步流星的往后头去了。
苏芸暖的脸火/辣辣的,抬起手揉了揉脸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是啊,絮絮叨叨都说了些什么?
也会忍不住想以后两个人的日子,应该就是这样,其实还挺期待的。
听风阁很大,祈煊住在东暖阁,苏芸暖带着玉竹住在西暖阁,明月当空,俩人都没睡着,透过窗纱看着外面迷蒙的月色。
清晨,祈煊起来的很早,收拾妥当见苏芸暖出来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又都有点儿不自然。
恰好这会儿云玲过来请他们去用早饭。
两个人带着玉竹,白芷和香兰在后面,往庄主和庄主夫人住着的正院来了。
路上苏芸暖还想会不会很多人,毕竟这么大的山庄,庄主还有七个儿子,不说别的,就儿孙都到一起,那可是一个好大的阵仗了。
但意外的两个人到了大厅,这里除了七伯外,就是庄主和庄主夫人,三个人起身相迎,互相行礼问候后,老夫人热络的牵着苏芸暖的手,往内室去了,还不忘逗着潘玉竹,甚是慈祥的问她几岁了这样的话。
落座后,老夫人吩咐云玲摆饭。
这才说:“昨儿怕苏姑娘太累,就免了那些俗礼,今儿看着状态很好。”
“老夫人疼惜阿暖了,这里景色很美,气候更是让人舒畅,真是个好地方。”苏芸暖笑着说。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潘玉竹:“玉竹喜欢这里吗?”
“喜欢。”潘玉竹笑眯眯的说:“也喜欢奶奶,您可真好看。”
老夫人笑出声来,捏了捏潘玉竹的小脸蛋:“小机灵,回头喜欢什么跟奶奶说,奶奶送你。”
“奶奶,义父说浮玉山上有神仙,是吗?”潘玉竹问。
老夫人微微挑眉:“你义父是谁啊?”
“义父姓吴,名子良,哎呀呀,我犯错了,直呼他名讳要挨手板儿的。”潘玉竹说完,自己先笑了,露出一对儿可爱的小酒窝。
老夫人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子良啊,那你可真得叫我一声奶奶了,他是我的义子。”
潘玉竹起身,二话不说跪倒磕头:“奶奶,玉竹给您请安了。”
“快起来。”老夫人过来亲自拉着潘玉竹起来,笑眯眯的问:“你可别学你义父那一套花花/心肠,回头见了他,我还是会打他的!”
潘玉竹笑呵呵的点头,啥也不说了。
摆了饭菜,清淡为主的早饭做的也极其精致,潘玉竹吃饱了,小声问:“奶奶,玉竹想出去玩儿,行吗?”
“去吧,让云玲陪着。”老夫人话音落下,云玲就进来了。
看着潘玉竹跟云玲出去了,老夫人才说:“芸暖啊,潘家这小丫头一路上可提到浮玉山?”
“没说过,吴叔也没给阿暖提过呢。”苏芸暖实话实说。
老夫人这才说:“这小丫头看来是得了子良的真传了,回头你若再去别处,不妨跟她说一说,子良素有知天下的名头,这大晟国说了若指掌也不为过。”
苏芸暖倒是知道吴子良把玉竹带在身边好些日子,再听老夫人这么说,豁然开朗了许多,这么厉害的人,自己看不透多正常。
“就是他写信给我,说芸暖是个好姑娘,做了很多大事,最近在做生意,是想要成为商贾?”老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