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很小心的护着苏芸暖走到了土司的床前。
床上躺着的人很安详。
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苏芸暖看看祈煊,祈煊点头。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拉过来土司的手给诊脉,正如弥月阿古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醒过来。
苏芸暖垂眸认真诊脉,良久才轻轻的吸了口气。
这种病就是自己也没把握,大晟国的医者看不出端倪也不足为奇,因为这就是植物人症状,周身机能只能维持最低的身体需求,人活着,也只是活着而已。
想要唤醒委实不容易。
就在苏芸暖想着用什么办法支开,看看手镯给了自己什么的时候,外面一声鞭响,让祈煊整个人都绷紧了。
苏芸暖抬头往外看,就看到好几个人都被弥月阿古当在了外面,她手里长鞭举起:“再往前一步!就凭本事说话!”
言外之意,干架!
苏芸暖灵机一动:“祈煊,我治病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你快去帮弥月挡住那些人,不论是谁都不能进来。”
祈煊不疑有他,看了眼苏芸暖,起身走了出去,同时出现的还有苏芸暖的两个暗卫,清风和疏竹。
三个人从门里走出来,站在了弥月阿古的身后,清风把门关好。
“弥月!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阿姐!”满月阿古脸色阴沉,走向前:“父亲安危关系到整个宁州府,关系到十二寨!”
弥月阿古看着自己的大姐,微微扬起下巴:“阿姐也该知道,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代理他的土司之位,处理大寨和十二寨的任何事情,包括宁州府!”
“你!”满月阿古脸色涨红,指着妹妹:“你真是长大了!”
弥月阿古微微点头:“是,我长大了,阿姐也早就嫁人了,身为猛乌寨的大夫人,你擅闯龙巴门都是犯了规矩的!可你是我的阿姐,这里是你的娘家,我不可能不让阿姐回娘家,但父亲身体如何,又是何人诊治,这些都不是十二寨的任何人该过问!别忘了,父亲身陷蛇窟的时候,十二寨的人都在!”
“好!好!你这意思是说我女生外向,在为婆家打探消息,我走还不行吗?”满月阿古一跺脚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手里的弯刀划出来一道寒光直奔弥月阿古,同时断喝:“我怀疑你才是凶手!因为你成了土司!”
她这么一动,十几个人都拉开架势要动手。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夹住了满月阿古的弯刀。
震惊的满月阿古顺着这只手看过去,见是一个俊美少年,刚要说话,就听到一声脆响,她的弯刀应声而断。
迅速倒退,满月阿古厉声:“外乡人!你好大的胆子!”
祈煊抬眸看着满月阿古:“内子在给病人治病,要安静,你们再敢闹哄哄的打扰了我的夫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屋子里,苏芸暖从布包里拿出来注射器兑药,最先用的药物是脑细胞保护剂和催醒剂,这个病不能急于求成,但除了这种注射器能控制用药时间,增加隐蔽性外,别的手段都不敢用。
当然,为了最大程度上辅助土司醒来,苏芸暖还会用针灸术,也会多了解病人以前最关心的人是、事和物品,对病人进行治疗。
注射完毕,苏芸暖拿出来银针,再次给仔细诊脉,确定如何行针,她忽略外面的声音,只专注于给病人治病上。
所以当弥月阿古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说了句:“祈煊,让他们准备烈酒和火盆。”
“好。”弥月阿古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苏芸暖回头:“弥月,找个木匠过来,我需要他给我改一张床。”
弥月阿古突然停下了脚步,好久没有人叫自己弥月了,真好听,自己的名字真好听啊,阿爹说是娘亲给取的名字呢。
心酸涌上心头,弥月点头:“好。”
门外有祈煊坐阵,无人敢动,但是这些人也不肯离开,包括土司的大女儿满月阿古。
他们看着弥月阿古带着人竟去,抬着烈酒和火盆,又看到木匠带着人抬着一张床进去,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这哪里是治病的架势?
可是这些东西哪里是治病的玩意儿啊?
屋子里,苏芸暖让木匠把床开一个圆窟窿,人趴在上面不会憋住呼吸。
让弥月阿古找来软布、棉花和绣娘。
把整个床包裹的很软,窟窿的位置做出中空的枕头固定在床上。
都准备好后,点了火盆让屋子里的温度足够,这些人进进出出忙完后,苏芸暖让弥月阿古坐在床边,缓缓地说:“你父亲的病症很难治疗,我不能保证短时间内会让他苏醒过来,你得配合我。”
“好,你说怎么做我都听。”弥月阿古相信她,因为她是祈煊的妻子,哪怕知道两个人并不曾完婚,但让祈煊对外如此说,那就必然会,早晚的问题。
苏芸暖点了点头:“把你知道的,你父亲不愿意对外人提及的事情都说给我听,因为他现在睡太久了,除了治疗外,还需要用他关心的一切事物唤醒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弥月阿古看着父亲,深深的吸了口气:“苏姑娘,你可听到琴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