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抬头打量着祈煊,冷冷的别开脸:“别丢人现眼了,祁家还有人在的话,早就揭竿而起了,当初祁侯爷就说过,祈家军先为民再为国最后才是为君战。”
“你!”段老六还要松手。
祈煊沉声:“把这人带去柴房。”
段老六心领神会,拎着陈达往后面柴房去了。
祈煊让自己的人把这些人都两个人一组关进了衙门的大牢里,亲自来见陈达。
陈达看到祈煊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主,反了吧!咱们祈家军的兄弟们都快熬不住了啊。”
说着,撕开了衣服露出肩膀上的虎纹刺青。
祈煊双手扶着陈达起身:“我还无法联系上祈家军散落在朝廷各处的桩子,龙门关已经开始集结了。”
喜极而泣的陈达抬起袖子抹眼泪:“我能联系到一些,当年钟老将军遗命,必要时刻准备着为侯爷报仇,我们这些年都不敢忘。”
祈煊点头,请陈达坐下来说。
陈达不坐:“这些年,我们有些人不负众望身居要位了,属下给您一份名单。”
段老六取来了笔墨纸砚,陈达提起笔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等最后一笔落下后,松了口气:“这是赤字组的人全部名单了,少主请过目。”
这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祁家没有反心,可不等同看不出来帝王的心思,就算祁家没准备,也不妨碍下面的人为之筹划,当年的事情疑点重重,可祁家军里赤胆忠肝的人,谋略俱佳的人不在少数。
看过了名单后,祈煊沉吟良久:“我给你粮食,你押送进京,兵部的人接应,再发去龙门关,不能落到祁俊淳手里。”
陈达单膝跪地:“属下领命!”
祈煊扶着陈达起身:“大晟国在这么下去,遭罪的是百姓,祈家虽不在了,但祈家军还在,我会在龙门关等祈家军归来。”
这话,让陈达再次泪目,重重点头:“属下定不辱命。”
当晚,青牛县里关押的兵士越狱,连夜押送粮草进京……。
晨曦初露。
祈煊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玉虎,你跟我去龙门关后,再见到潘玉龙就是兵戎相见了。”
“少主,他心里没有家,我又何须顾及?”潘玉虎微微握紧了拳头,他在得知潘玉龙亲手推苏芸暖坠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再也不是亲人了,不是苏芸暖多重要,而是人没良心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玉双和玉竹不可能成为他攀权附贵的牺牲品,玉宝也不能,所以自己何止要护着苏芸暖,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不是没想过曾经的大哥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经历再多也不是要用良心做代价的,手足不顾,道义不遵,这样的人就不能相信了,哪怕是亲哥那也会是灾难的苗头。
如果不是苏芸暖连夜背着爹娘进山掩埋,爹娘只怕全尸都难以保存下来,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当天,祈煊带着潘玉虎和乔定北这些人离开了青牛县。
秋收之后,祈家军就要挑起大旗平乱了。
祁俊淳献粮的消息传到祈煊这里的时候,祈煊笑了。
那些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祈家军的人无孔不入,兵部的人做得漂亮。
祁俊淳喜欢虚名,那可不能白白得了,就算这些粮食不能让他伤筋动骨,能让他上火都是开心的事情。
再者,祁俊淳背着永昭帝囤粮,只怕已经有了反心,如此下去只怕大晟国的局面就更混乱了。
祈煊把这些话跟崔洪恩说了。
崔洪恩捋着胡须笑道:“成啊,咱们还怕不够乱呢,等祈家军的大旗举起来了,百姓必会蜂拥而至的。”
祈煊垂眸,他很清楚这是百姓最后的指望。
而自己不能辱没了祁家的威名,身体里流淌着祁家的血脉,朝廷不给公道,那就让百姓给公道,古语有云:公道自在人心。
而祈煊有自己的牵挂,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他更深刻的明白祈家军儿郎的热血。
这么多年过去了,祈家军的血依旧是沸腾的,在这热血里驻着祁家的军魂。
西北大营,祈家军集结完毕。
年过花甲的崔老将军站在点将台上,背后是风吹的猎猎作响的祈字战旗。
“祈家军的儿郎们!今日再见,老朽先给各位鞠躬了!”说着,崔老将军抱拳一躬。
顿时,下面的这些人异口同声:“将军!将军!将军!”
崔老将军缓缓起身:“我崔洪恩这辈子,得祁侯爷青眼,为大晟国抵御外敌拼到满头白发,为的就是祈家军的军魂!儿郎们!可记得?!”
“护民于太平盛世!护国于太平盛世!救民在危难之时!救国在危难之时!”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直破云霄!
站在人群里的祈煊和潘玉虎脸上的表情亦如所有人那般,看着祈字军旗,看着白发苍苍的崔老将军,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崔洪恩抬起手往下压了压,演武场顿时安静下来。
“外忧,鞑子屡屡犯边,内患,百姓水深火/热,祈家军该做什么?”崔洪恩问。
有人真臂高呼:“护民!祈家军是护民之军!”
“对!”崔洪恩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