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氏也晓得,论嘴皮子上的功夫,自己是比不上陈宝珠的,故而不能来跟她较真。
她将注意力放在了桑吉丹珠的身上,看着一身草原的服饰,嘴角不由得噙了一抹嘲讽:“哟,我还当是什么贵客敢跟世子妃论姊妹,没想到竟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草原女子,不通礼仪的野蛮人,真是晦气。”
她说着还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当真是觉得万分嫌弃的。
这一下子,陈宝珠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十分冰冷。
“梁夫人,如今中原草原乃是一家,更是多亏有她的父亲叔伯牵制着匈奴,才叫匈奴不必对边疆针锋相对,你要是非得这么说话,那咱们当真是要到大理寺理论理论了,看看挑拨离间两国关系者该作何处置。”她说着,还伸手握住了桑吉丹珠的手,不愿意将叫她心中芥蒂。
只是,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上下打量了一圈,随后略带嫌弃的‘啐’了一口:“我看你才是野蛮人,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逞尊卑,我如今可是草原的公主,即便是你们的郡主县主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的,你什么身份,也配跟我
说话!”
说罢,她还扬起头冷哼一声。
梁夫人从小到大都是身份贵重的,哪里听过这么重的话,一时间竟然羞红了脸。
“你……你……”她指着桑吉丹珠的鼻子,却说不出后话来。
陈宝珠虽然不愿让桑吉丹珠受到欺负,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翻脸的时候,连忙拉住了她。
随后,她又板起脸来:“梁夫人,我先前从未得罪过你,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倘若真要论起来,我家里的的丫鬟还是你那六弟弟的妾室呢,如今咱们也算是亲戚,见面好歹得给对方留些颜面的。”
“至于这位草原小公主,抛开她草原人的身份不提,也是我们赵家的骨肉,是我的妹子,你这般明晃晃的嘲讽她,岂不是不曾将我们赵家放在眼里?”
梁夫人哪里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踢到铁板了。
不过,陈宝珠的妹子不少,陈宝璎、陈宝琳哪一个是个省油的灯,更是因着陈宝璎,让自己的亲弟弟都遭了一顿毒打,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哼,今日我不过是给她提个醒,千万别等到酿成了大错,如同陈家另外两个姑娘似的名声尽毁才收手
,那可就是悔之晚矣。”她冷哼一声,“不过,我可从未听过陈家还有别的姑娘……难不成又是哪里来的外室女吧。”
“呵,梁夫人当真是一点阴德都不积,也不知道下辈子会不会也投胎成一个外室女呢。”陈宝珠是不在意她如何说陈宝璎等人的,只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乐意有人说桑吉丹珠的不是,更别说,桑吉丹珠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昭告天下。
她的脸色铁青,是彻底动了气的:“朱绣娘,传我的话,从今儿起,织造坊再也不做梁夫人的生意,包括梁国公府和永昌伯爵府。”
“陈宝珠!你不过是个世子妃,当真以为自己的国母一手遮天了不成!我们两家每年不知道给织造坊贡献多少生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做我们的生意!”梁夫人丝毫不曾想到这样的结果,一个小小的四品官的女儿,飞上枝头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变成凤凰了。
可山鸡永远都是山鸡。
陈宝珠挑眉。
这两日,她已经不是第一日听外人拿自己比拟国母了,看来自己要是再不闹起来,只怕外头的传言会越来越严重的。
她这么想着,便决心
拿面前的这个梁夫人来开刀。
她走上前去,扬起手臂重重的打了下去,冷着脸:“梁夫人,即便我是个世子妃,阶品也是在你上头的,你一句话打着我的脸,连带着贬低起皇后娘娘,顺势还给整个燕王府都背上了谋逆的罪名,我是不能忍了,走!咱们到陛下娘娘面前说理去!”
一听要将事情闹到陛下娘娘面前去,梁夫人就坐不住了。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燕王府的女儿和陈宝珠是连着亲的,更别说李谡才平了草原的事情,立了大功,而自己的父亲却是个靠老本吃饭的两相对比,陛下和娘娘一定会偏着陈宝珠的。
“世子妃怎么同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动不动就寻长辈出手相助,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这种人一般计较。”她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匆匆离开了织造坊。
陈宝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自从皇后娘娘诞下储君以后,外头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停过,都说燕王府要谋反,扶持储君,要是再有什么‘国母’的话传出去,当真是雪上加霜。
朱绣娘见人已经走了,连忙继续给桑吉丹珠挑选
料子,随后又量身,商定好三日内就过来拿衣裳的。
就在这个时候,孙世德正好进门来。
因着视线问题,他只看到了朱绣娘,故而也不收敛:“朱绣娘,这是此番的帕子金,你切记要交给陈二姑娘,另外,我有一封信,还麻烦您一起传达。”
陈宝珠这才想起了陈宝琳的帕子生意。
“看来孙老爷的生意如火如荼呢。”她连忙轻笑,“可巧,我明日便要回娘家去,正好将这些一并带给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