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苦水，奸商陈子就看着她，眼睛放光地问：“姑奶奶，这次又有上次那种特……别好的粮食给我不？”
陈子差点说秃噜嘴了。
‘特供粮’可是他瞎编出来的，低价进，翻了番的出，要是让这个姑奶奶知道，会不会加价卖给他？
可不敢说，可不敢说啊！
小秋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那些粮食好弄？那是今年最后一茬了，我爹从南边那边带回来的，要不是想着给我弟妹换那些东西，呸！说那个婆娘干啥，晦气。”
江小秋的演技更好了，吐槽起人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陈子还真的没怀疑她。
而是安静的等着她下文。
却见神仙一样的姑奶奶，递给他一样绿油油的东西，这东西像冬季里的烈阳，差点就把陈子的眼睛给闪瞎了。
“油菜！”
70年代的京城冬天，一家子吃一个冬季的蔬菜就只有大白菜、萝卜跟土豆。
再有钱，也买不着其他的蔬菜，尤其是油菜这种绿油油的，看了心情大好的菜，更是想都别想了。
陈子泪汪汪地看着江小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姑奶奶，你是神仙吧？这种东西都弄得到！多少钱一斤？你出个价！”
“价格先不急，你尝尝。”小秋把手中的油菜——也就是油白菜递给他。
陈子毫不迟疑，直接扯了一点菜叶子往口里塞。
这么一尝，陈子就想到第一次尝到江小秋带的麦子的那一瞬间。
那叫什么？
精神一震！
灵魂都好像都被人锤了一下的那种感觉。
陈子立马出价：“姑奶奶，我也不骗你，要是搁平时，这种油菜，我绝对不会收，一分钱一斤我都不收！但是姑奶奶你带来的东西，向来品质都最好，这样吧，我给你三毛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咋样？”
江小秋睨着他，心中还惊讶。
今天的奸商居然大方了？
要知道，就算在冬天，用稻草盖着养出来的绿叶蔬菜，最多也是五分到一毛钱一斤。
因为平时蔬菜的售价也是两分到一毛。
比如菠菜三分一斤，芹菜七分一斤，最便宜的就是大白菜，两分钱一斤。
空间泉水养出来的油菜，江小秋觉得，价值绝对应该高于三角钱一斤才对。
但是陈子可是说了，包圆！有多少，要多少！
“行，我都换给你，不过这一次，我要全国通用的粮票。”
陈子拍着胸脯一口答应：“没问题！姑奶奶，那你有多少？”
江小秋左右看了看，让开位置。
却见她身后不远处，堆着一大堆的绿叶蔬菜。
看得陈子眼热得很。
因为他发现，那些油菜中，还有一些细杆杆的小白菜！
把小白菜洗干净往开水里一放，滴两滴油，再把打好的蛋液往汤里一倒！
嘶，香得咧！给肉都不换！
陈子也不小气，估摸了一眼，给江小秋换了三十斤全国粮票。
小秋收下，拿了票就走。
跟着陈子拿着大麻袋出来的一个人问：“陈哥，要不我跟过去瞅瞅她往哪边走？”
话音刚落，就被陈子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爬！你是想让姑奶奶以后都不跟我做生意了是吧？”
陈子的小弟还委屈，揉揉脑袋，不敢说话。
陈子抓起一片菜叶子塞进他的嘴里：“嚼，吞下去，你就说，这品质的东西，你能弄来？”
小弟顿时摇头如拨浪鼓。
把菜叶子吞下去，他还垂涎三尺，觍着脸道：
“陈子哥，给我几根呗，我老娘入冬了就没尝过小白菜，我想回去做个汤。”
陈子道：“爬！三毛钱一斤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开口！”
这小弟倒吸一口凉气。
三毛钱一斤的小白菜？
吃金子啊！
陈子把地上的菜装好，收拾了一大把出来，塞给这个小弟：“拿去给六子他们分了！”
小弟一脸崇拜地看着陈子，感动得鼻涕泡都冒出来。
“哥，亲哥！”
“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