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秋看着陆云深伸出来的手,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东西让他看看?
陆云深直接上手抓住她的手,反过来。
粗糙枯瘦的双手,手掌上都是老茧跟旧伤。
左手手掌跟手腕连接处,还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这样的一双手,谁会相信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的?
陆云深的浓眉紧蹙,这样的手,就是他们部队里的战友都不会这样!
“小秋……”陆云深很心疼。
江小秋的手被陆云深的大手包裹在手中,只觉得手背都在发烫。
她缩回手,将手背在身后。
她不是不好意思,就是觉得,手背火烧一样的烫。
陆云深的手心——烫人!
“以后家里的事情不用你做,你好好养着。我去给你端水过来泡泡手。再看看巧秀那边还有没有雪花膏。等会给你用上!”陆云深说完,人已经走出房间。
江小秋当即想表示,不用啊!
这种天气,涂什么雪花膏啊?
可是陆云深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眼看陆云深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江小秋就有点坐不住。
“我来吧。”
“不用,你别动,坐在那边。”陆云深拒绝,很是麻溜的把盆放在凳子上,拖到床边。
“你先洗脸,洗完脸之后泡一下手,我去巧秀房间找找有没有雪花膏。”
依旧是说完就走,江小秋觉得陆云深这个人——
霸蛮!
又霸道,又野蛮!
说话不容忍分辨,跟下达命令似的。
她洗完脸,将手泡在有些烫的热水中,烫得嘶嘶倒吸气。
原主的手变成这样,是家务活跟农活做多了的缘故。
再加上这年头烧热水要用柴火,柴火要上山去砍。
所以她们这些做家务活的人,除了洗碗——把碗用热水烫一遍,这样省点草木灰。左右这年头没啥油水,碗筷烫一遍就能洗干净。
否则的话,哪怕是大冬天,都是用冷水。
江小秋记得,原主每年冬天都会生冻疮,那滋味可是非常不好受。
为了自己冬天能够好过一点,江小秋狠心将手泡进去。
等手通红通红的时候,陆云深拿着一罐雪花膏走进来。
白色的瓷身,上面是个铁皮盖子,拧开,里面只剩下一点点已经干涸的雪花膏。
陆云深也不嫌弃,直接挖空。
反正明天要去京城了,到时候去京城给江小秋买新的。
江小秋看着他这一挖就挖完的手笔,愣了。
男人用护肤品,都是这样的吗?
“云深哥,这也太多了吧!我自己来!”
“你别动。这是巧秀去年冬天用剩下的,你别嫌弃。”陆云深单手将江小秋的手抓过来,仔细地,将她的双手每一处都涂抹上雪花膏。
江小秋脸红彤彤的。
这人,就不会觉得自己的举动太亲密了么?
她悄悄的看陆云深,只觉得他的身影,比较之前更高大了。
双手涂着腻腻的雪花膏,江小秋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张开双手,像一头用后腿站立的熊瞎子!
直到陆家人入睡。
江家人都没有过来找陆家人算账。
对于这样的结果,江小秋早就知道。
江老太那样的人,对江知春是好。
但是一旦涉及到她的利益,她就会衡量一下。
如果发现事情她解决不了,她就会拿江老二出气,顺便哄一哄江知春。
这样的情况,原主从小见到大。
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的江小秋,自然也很清楚。
次日一大早,江小秋就醒了。
因为今天要去京城,她昨天晚上没有去练习‘偷听’的本事,而是早早入睡。
若是她知道陆云深一夜浅眠,防备着江家人的话,她一定会告诉陆云深江家人是什么德行的。
江小秋醒来,发现旁边的位置又空了!
她起床,找到在厨房烙饼的陆母,问道:“妈,云深哥呢?”
陆母看见她,小心的往厨房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对她招招手,压低声音道:“他去教训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