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霍沉把贺观海送给陆九安的礼物退回贺家后,贺老爷子就再一次语重心长地教导了一次贺观海。
贺观海表面上恭敬听话,实则依旧是左耳进,右耳出。
对于陆九安的危言耸听,贺观海并未放在心上。
他甚至觉得,文的不行,来武地呗。
当然,在贺观海的眼中,他自是不相信陆九安的医术,甚至觉得陆九安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多少带了一些危言耸听的成份。
贺观海在港城找了好几位中医给自己拿了脉,几位中医给出的结论,都如出一辙。
贺观海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中医竟然还要在自己的提点下,才能得出结论。
可陆九安只是在初次照面时,就说出来了自己的病情。
原本在心里颇为轻视陆九安的贺观海,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
若是以前,谁跑到自己面前说自己活不长,以他的火爆脾气,那肯定是一拳砸在他的脑袋上,砸得他头破血流,让他知道贺字怎么写。
可偏偏很多人都这么说,贺观海仿佛都感觉到死神的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尤其是经过陆九安的治疗,贺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让贺观海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后,便一改之前嚣张狂妄的态度,直接上门拜访陆九安。
这一次,贺观海收敛起了自己之前的高高在上,而是语气温和谦逊。
“贺少。”
陆九安挡在孩子们的面前,隔着花园的栅栏,依旧冷漠拒绝道:“我想我上一次拒绝得十分清楚。”
“陆小姐,之前种种,皆是我的错,我可以为我之前的狂妄和嚣张赎罪,我请求你……”
陆九安默默地抱着小花生和小桂圆进了别墅。
贺观海犹不死心地按响了门铃。
裴雪松见陆九安微冷的神情中透着一抹紧张,关切地问道:“九安,怎么了?”
“师父,贺观海又来了。”
裴雪松一听,颇为不悦道:“他又想做什么?”
“大概是终于相信我们师徒二人不是神棍,而是神医了。”
裴雪松哈哈大笑,笑陆九安的草木皆兵,他安慰着陆九安道:“九安,你别怕,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屋。”
“师父,我不想给他治病。”
裴雪松知道陆九安的心里,还有几分倔强和坚持。
他作为师父,自然也是要维护陆九安的。
可这是港城,港城是一个光怪陆离的社会,既有衣香丽影的豪门盛宴,也有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
像贺观海这样的男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这事,你交给我。”
裴雪松说罢,走到门后,打开门。
贺观海见开门的人是裴雪松,便彬彬有礼地问道:“裴老师,我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为了活命,贺观海成了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他之前倒也想过直接动粗,绑架了陆九安,或是绑架陆九安的孩子,逼迫陆九安给自己治病。
他才刚有这样的想法,就被自己否定了。
能和神医成为朋友,就绝对不能成为敌人。
若不然,他放心让陆九安和裴雪松给他治病么?
“没有,坐。”
裴雪松招呼着贺观海坐下。
贺观海刚一坐下,佣人就奉上了裴雪松亲自调配的养生茶。
贺观海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夸奖道:“这是您亲自调制的养生茶吧?味道很是不错。”
陆九安抱着小花生和小桂圆上了楼,她在楼梯口听见贺观海这话,冷笑了一声。
看,谁都怕死。
贺观海之前那么嚣张的一个人,这会也怕死。
“不过是乡野田间的野草,不是什么精贵药材。”
贺观海:“……”
贺观海之前一直在和陆九安打交道,俩人也都是直来直往,可突然间,贺观海要和裴雪松打交道,反而就有些不知所措。
裴雪松的神情平淡自然,没有欣喜,也没有厌恶,自己于他,好似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普通人。
他们之前有过交集,却闹得十分不愉快,以至于此时的贺观海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与裴雪松闲聊。
裴雪松阅历丰富,对待贺观海这样的人,更是打起了太极。
看似什么都说了,却又看似什么都没有说。
贺观海这会更是无比紧张,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再一次得罪了裴雪松。
若是得罪了裴雪松,那自己治愈的机会就更小了。
“裴老师,之前是我不对,我真心的、诚恳地向您、向您的徒弟道歉,希望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