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观海嘴欠,霍沉是知道的。
但霍沉没有料到他明明都告诉贺观海,陆九安和裴雪松是爷爷请的贵宾了,贺观海依旧没有脑子地说出这样的话。
“贺观海,你对我有意见,我理解并接受。”霍沉语气微冷,警告道:“但裴先生他们是我请的贵宾,请你对贵宾放尊重一点,别让人觉得贺家的孩子没有家教。”
贺观海不仅没有因为霍沉的话,而收敛神情,反而上下打量着裴雪松和陆九安。
“霍沉啊霍沉,你就是要糊弄人,你也得包装一下啊!你看看他们俩的穷酸样儿,简直就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亲戚,想要上门打秋风一样。”
霍沉忍无可忍,一拳狠狠地砸在贺观海的下颌上。
贺观海被这一拳打了一个踉跄。
他抡起拳头要反攻时,一位身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哥,爷爷在叫你。”
贺观海转过身,看向贺观潮,贺观海穿着港城某校的校服,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赫然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好。”
贺观海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霍沉身后的陆九安,故意调侃地问道:“霍沉,她的孩子不会真的是你的私
生子吧?”
“哥,报纸都替表哥澄清了,你别乱说,小心爷爷生气。”
贺观潮这么一提醒。
贺观海“呵”的一声冷笑,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贺观潮无奈地走到陆九安和裴雪松面前,温声道:“不好意思,我哥脾气性格有些直,说出来的话不太好听,请二位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我哥一般计较。”
陆九安淡淡挑眉,道:“我这人一向大度,对快死之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贺观潮微微一怔,惊愕地问道:“快死之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听不懂?”
霍沉和贺观潮二人对陆九安和裴雪松师徒二人的医术,并未有直观的了解。
他们只当陆九安是随口一说,并未放在心上。
霍沉带着陆九安一步一步来到贺家的客厅,贺观海正被贺老爷子一通狂骂。
贺观海垂着手,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贺老爷子一看见陆九安和裴雪松,便摆了摆手,道:“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贺观海临走时,狠狠地剜了一眼霍沉。
他就说霍沉对贺家的财产一直不死心!
想争就争!
装什么高节亮节?
“二位贵
宾远道而来,我未能亲自到大门迎接,实属我的不是。”
贺老爷子自上次在云吞档口晕倒之后,便一直卧床静养。
皇家医院这边的医生,几乎是给贺老爷子判了死刑,虽说霍沉的确是为他从京城请了医生过来,但生性谨慎的他,又岂敢直接让人家对自己施以救助。
贺老爷子会让人在京城调查清楚裴雪松和陆九安的来历,确认裴雪松的的确确是京城裴家人,方才让霍沉约个时间,双方见个面。
贺老爷子活了这把年纪,自是做什么事,都极为小心谨慎。
绝不给任何人有一丝的可乘之机。
也正是因为贺老爷子查了一下“裴雪松”的事,让贺老爷子觉得霍沉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你是病人,能理解。”
裴雪松和陆九安坐下,两人身上的衣服,与这奢华的贺家透着一股格格不入。
裴雪松和陆九安的身上,却没有那种初到有钱人家的窘迫感。
仿佛这里的一切,对于陆九安、裴雪松都不重要。
这种气度也让贺老爷子暗自称赞。
“多亏了二位在云吞店里对我出手相救,否则,哪有我的今日。”
裴雪松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命该如
此。”
贺老爷子看着裴雪松和陆九安二人这般丝毫不讨好他、不谄媚于他的样子,心里更为敬佩。
活到他这个岁月,拥有他这样的财富,在这港城他看见的,皆是谄媚的嘴脸。
而裴雪松和陆九安两人这般清澄淡泊的模样,反而让贺老爷子心里生出几分亲近。
“我原是想要观海那小子替我来大门口迎接你们,殊不知,那小子……”贺老爷子故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爽朗道:“实在抱歉,也是我教子无方,让你们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见笑了。”
贺老爷子对妻子忠贞不渝。
并未像其他男人一样,发达之后就多娶了几个妻子,多生了一些孩子。
故而贺家在港城其他大家族比起来,确实不算是人丁兴旺。
裴雪松和陆九安对于贺老爷子所说的这句话,只是微笑回应。
贺观海是贺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