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骁犀利的视线像是刀尖一样顶在她心口,逼得黎安已经无路可退!
她望着眼前人熟悉的脸,平静又坚定的道,“为了你,为了不把你让给任何人。”
他手里的一切,以及他整个人,本来就属于她,属于黎家。
不可能让。
陆行骁凝视她的目光并未有任何变化,直到她先扛不住避开视线,他才又轻轻笑起来,“挺好,”他伸手捏捏她的小脸,“不过你还得更努力点。”
黎安无法分清这是玩笑,还是刻意的嘲讽,但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确实惹她不爽。
于是一把打开他的手,“苏染染不顾你在外头的名声便这样跑来找你,我不与你多问,你却还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她来是为了鹿鹿的事。”陆行骁说罢停在那里,似乎等她问点什么。
可黎安好像对他的一切
并不感兴趣,只麻木的站在那里。
几秒后,陆行骁脸上轻松的神情复又冷淡下去,“明天的竞标会我不参加,你这边几点结束?我叫孙博接你。”
黎安便晓得他已经知道竞标结果,并不打算与自己争了,心里倒是长舒一口气。
可随即又疑惑,“接我去哪里?”
他看了看时间,已显得没有耐心,抬脚便往门口去,“竞标结束,我说过有事跟你讲。”
门开又关,黎安目送他背影消失,却已经笃定他要说的事就是离婚了。
她被他折磨的累了,倒无所谓他真的提出离婚,反正如论如何自己也不会答应。
次日,她代表陈氏实业毫无意外的拿到竞标,大会结束后便迫不及待将结果报给陈衍,“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该兑现。”
“放心吧黎小姐,我说话算话,
”不过陈衍显然认为她此番这样顺利,只是因为陆行骁对她宽容,“看的出来你在他那里还有点分量,所以没跟你抢。”
黎安当然不会告诉陈衍自己怎么要挟马红的,便故意道,“确实,您不就是因为我还有点价值,才想着跟我合作?”
陈衍哈哈大笑,“是,但这次筹码太小看不出陆行骁的态度,下次我们或许要加大点筹码,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她清楚陈衍不过是利用自己,想不断从陆行骁那边吃好处,所以在触及陆行骁底线前,她必须把陈衍这边的线索全挖干净。
如今前狼后虎,黎安一颗心吊到高处,返程时便忘记了陆行骁的交代,直到孙博打来电话催问,她才猛的一拍脑袋,“对不起孙博,我确实忘了!”
黎安也不想牵连孙博,便赶紧补充,“要不这样,你给
我报地址,我自己去找他。”
开车是累,但得罪他更惨。
孙博显然也头大,便只好给她报了地址,“南山墓园,”顿了一下,“您父亲那里。”
南山墓园自然是她熟悉的地方,但在黎安的记忆里,陆行骁从未去过那里一次。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忐忑,返程路上开的飞快,堪堪赶在夕阳落下前找到他。
三月底寒潮未退,泛着霜气的夕光从目无遮挡的天际投下,映照在陆行骁挺拔的身影上,远观去却叫人觉出一丝疏离落寞。
“挺准时。”听到身后脚步,陆行骁这才回头,神色平静的望着她。
黎安没有看他,而是先去碑前拜了拜,又坦然的当着他的面跪坐在地,伸出手将杂草一株株拔出,“爸知道你今天来看他,一定很高兴。”
“下周三是黎文祥的忌日。”他垂目望
向那座碑。
“所以你今天怎么来了?”黎安将沾满泥土的手在衣上擦擦,又站起身。
“因为这件事必须当着他的面讲,”陆行骁弯下腰,指尖擦过碑上一丝灰尘,“我娶你之前,跟黎文祥有过一个约定,如今条件达成,我欠他一件事。”
“什么约定?”黎安问道。
他目光沉静,却显得对她没有多少耐心,“这与你无关,只是他现在既已无法跟我提出要求,这个特权便当着他的面交给你。”
黎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可以像你提一个要求?”
“对。”他冷冷的。
“什么要求都行?”黎安再问。
陆行骁便真的沉下脸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行,”黎安问出最后一个关键,“有期限吗?”
他耐心告罄,转身像来时方向走去,“下周三之前,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