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骁送她的礼物不少,但多数做戏给外面看,所以这话没激起黎安的期待。
她点着头,顺手将垃圾袋提起,“我记得这陶瓷的东西很牢固的,不那么易碎。”
她素来精致,家里变故后也不用家佣,所有东西都是自己采购,手上这套盘碟刀叉都是白瓷,以前也碰过几次,啥事没有。
现在冷静回想,黎安觉得它握在手里的份量似乎轻了。
“这套比你之前的薄,”陆行骁面色从容,“医生说你情绪焦躁,换下屋里锋利的东西,不易伤着自己。”
“还是你想的周到,”她挽着他的臂弯下楼,因为心虚,所以主动转移话题,“特别的礼物总不会就是这场生日宴?”
陆行骁拉开车门,否道,“说了是特别的,”车灯打亮,疾驰而出,“你不是很想念温佩?我带你去见她。”
见妈妈?这真是送进她心坎的礼物!
黎安惊喜的侧身,“真的?”
安全带受力,勒着肩膀又将她绑回靠背,“你肯带我见她?”
她不敢信,要反复确认!
陆行骁
眼角余光斜瞥她,忽然反问,“你一直觉得是我不肯让你们见面?”
车窗紧闭,厢内气氛凝重。
黎安低头捋了捋乱发,没有看他,“我没有这样想,只是以前我想去看妈妈,被你拒绝过几次。”
“那会你爸刚走,你情绪不好,跟她见面也只会哭。”他淡声。
这一切分明拜他所赐,眼下她却要压着酸涩假话一句,“谢谢你替我着想。”
黎安揉了揉眼睛,视线垂在他手侧的电话上,望着来电显示上的“苏染染”,轻声提醒,“你电话闪好几次了。”
陆行骁目光瞥来,顺手将电话翻个面,然后切换到蓝牙模式接通。
车厢安静,黎安隐约听到一个低柔的女声撒着娇,“那件事你跟她说了吗?可不能再拖了。”
陆行骁眼角余光扫过面无表情的黎安,“没有。”
“你今天不是去见她吗?不如摊牌吧,你也知道,外面风言风语让我很委屈的。”
电话里的声音越发的低,后面的对话她便没能听清。
好像他也没给什么具体回复,寥寥几句
后电话挂断。
车子在沉默的夜色下飞驰,也终于抵达位于偏郊的清泉疗养院。
疗养院人少,住的非富即贵,除却医院本身的安保外,陆行骁还另外派人严守温佩。
穿过陌生的楼道,陆行骁遣退手下,送黎安走去靠南的病房后,趁这片刻又拿起电话去了走廊。
黎安望着他的背影稍微怔了一秒,随后将房门合上,大跨步冲向坐在阳台轮椅上的熟悉背影!
“妈!”曾经雍容贵气的妈妈而今已半头白发,她踉跄着半跪在地,眼泪横流,“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现在才来看您!”
温佩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眼尾的新生纹路层叠折起,半晌才反应过来,“安儿?!”激动的声音嘶哑,“乖安儿,妈妈的乖女儿!”
母女紧紧拥抱在一起,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温佩知机会难得,也不敢浪费时间,抓着黎安胳膊语重心长道,“你来这一趟不容易,妈没有别的嘱咐,只现在唯一挂念的就是你,陆行骁野心太大,你趁现在还能脱身要赶紧离开
他!”
“妈给你在市区还备了房子,你卖了,拿钱离开京州!”温佩声泪俱下,“你还年轻,还可以重头来过!”
抛下母亲重头来过?
他不得到报应,黎安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妈,你别担心,他以为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会伤害我的。”黎安只能先安抚母亲。
“那只是暂时!他现在只是顾着名声没动你,但妈听说他已另有家室,跟你离婚是迟早的!趁现在你主动离也许还能落点好!”温佩急了。
这话让黎安想到车上他跟苏染染的对话,心头猛的一跳,便明白她说的“摊牌”是什么意思。
也许妈妈说的对,他想要跟自己离婚,彻底让黎家出局了!
黎安忽的紧张,脸上却还是装作无所谓,“我知道了妈,我会考虑,”她望一眼门后,想起自己来时目的,“妈,您手上是不是有他害死父亲的证据?”
“有,但不在我手上,”时间紧迫,外面已经传来他的脚步声,温佩只能迅速交代,“有一个人知道陆行骁做的一切。”
“在你父亲卧室床头的暗格里有一部手机,可以联系到那个人。”温佩话还没完,陆行骁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他不与温佩言语,只给了几分钟让母女告别,随后匆匆返程。
上了车,他每个动作都似心不在焉,黎安感觉他有话要说。
果然,车行半道,陆行骁面色忽然凝重,“安,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猜想,也许是要跟她提离婚。
黎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染染上位,眉头猛的一沉,打断他,“真巧,我也有事跟你说。”
她知道他这样的男人总对温顺的女人心软,于是刻意扮乖,“我刚刚卡着十二点在朋友圈发了个愿望,得到了不少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