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东域,平西王府。
灵堂。
一口金丝楠木棺横陈其中,棺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是在彰显其一生的丰功伟业。
堂外数十名身着白衣,头戴孝巾的男女老少整齐跪着。
为首者,双目通红,嘴唇干裂,可眼里却没有一滴泪水,他叫王鼎天,他已经在这跪了三天三夜,是一粒米一口水都没有喝。
砰!
王府外一声巨响,大批人马直接冲进府内,连话都没说便开始大杀四方。
灵堂外,所有人在听到动静后纷纷起身,抄出身后的武器便冲了出去与众人血拼。
一时间,怒吼连天,血溅三尺。
然而,王鼎天自始至终叩首于地,无论外面是何景象,他都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穿云而过,并以飞快的速度向下划去,“唰!”的一声,滴滴鲜血落向地面,如果再偏一分,王鼎天的喉咙就会多出个大洞。
可即便是如此危急,他依旧老僧入定般长跪不起。
为何?
因为那棺中之人是他爹——王昊苍!
而当他的死讯传出后,一切都变了!
“哈哈哈,王昊苍,咱俩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这老匹夫终究是个短命鬼啊,从此这平西王府就是我独孤成的后花园啦,哈哈哈!”
大笑声越来越近,王鼎天双眸的血丝也越发紧密。
又是一声巨响从天而降,“砰!”的一声,一尊石狮子从天而降,砸在王鼎天跟前,深陷地里。
“王昊苍屠我岭南陈家五百多号人口,又夺我陈家秘宝‘韦陀印’,我陈家养精蓄锐,就是为了今日之战,谁敢拦我,便是与陈家为敌!”
南门外,一个束冠蛇袍的中年男子厉声长啸,杀意滔天,犹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鼎天依旧不动如山。
岭南陈家?
狗屁!
想当初,他们可全都是平西王府的附庸。
什么屠杀五百多号人口,什么陈家秘宝,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
独孤成,一个当年被平西王府收留的狗,看其可怜,赐其家园,给其家丁,如今却第一个站出来造反!
“尔等听着,王昊苍老将军乃我沧澜王朝的开国元老,我等将领奉武帝之诏,誓死守卫平西王府!”
狂风呼啸,一众官兵身穿宝铠,骑着骏马浩浩荡荡的驻扎在平西王府门前,每扇门外都有军队把守,整个平西王府是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可已经在平西王府厮杀许久的造乱者们却纷纷冷笑,癫笑!
“武帝之诏?放你嬢的狗屁!”
“简直比那什么狗屁陈家还要虚伪!”
“这世人谁不知道武帝忌惮平西王府已久,总是想尽办法削弱平西王府的战力,又是分管兵权,又是派去驻守边疆。”
“如今王昊苍身死,我们才不相信这和武帝无关,你们无非也是想分一份羹,兄弟们,咱们和他们拼了!”
“杀啊!”
“所有宝物都是我的!”
而平西王府外,领头的重铠大将长枪一划,大喝一声:“辱武帝,侮将军,此等逆贼必杀之,诸将听令,随我,杀!”
一时之间,兵荒马乱,整个平西王府所管辖的区域皆变成狼藉。
残肢断臂,点点残火。
而在此争夺战下,受苦的却都是黎明百姓,他们的守护神死了,和当年的王战天一样死得莫名其妙。
所有曾经拥护平西王府的存在纷纷倒戈一击,武帝更是直接派出大批军队想要给平西王府来一个大清洗。
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滑稽可笑,也不知道杨涅若是知道这一切会有何感想。
就在这时,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提着一柄带血的大刀冲到王鼎天跟前。
“二哥,三天三夜了,你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你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王鼎天稍稍抬眼,血红的双眼异常瘆人。
“六弟?”
来者正是王昊苍的第六个儿子王冠天,一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只可惜这么多年来膝下无子,所以一直不被重视。
“二哥,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直跪在灵堂外的王鼎天终于是缓缓起身,王冠天见状,连忙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王鼎天冷声拒绝。
“六弟,说吧,父亲去世的消息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云歌剑宗楚公子?”
王冠天听后,瞳孔猛地收缩,“二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是没日没夜亲手将您写的书信送了过去!”
王鼎天转过身,轻轻拍了拍王冠天的肩膀,双目冰凉,斜眼盯着王冠天道:“老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说真话吗?”
王冠天听罢,握刀的手微微一颤,“大哥,你这是何意?”
“何意?”
王鼎天的唇角泛起一抹嘲弄之色,“剑宗其实早就与我联系,你说我所谓何意?”
王冠天脸色骤变,刚欲狡辩却被王鼎天开口打断,“我知道,你与大哥向来交好,他的死你也不曾不怀疑过我,我说的,没错吧?”
“而且,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