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姜慈怡一关上院门就开始撒泼。
现在的围墙是用黄泥砖快堆砌的,用的还是她的钱,外面的人总算不能直接看热闹了。
王致顺看着怀着孕,自己记忆中的娇滴滴的,明显与其他村女不一样的娘子,在那里使劲推翻。
门后边的扫帚、扁担,篓子被推翻,滚了一地。
有一个篓子还滚到了他的面前。
“你发的什么疯?”王致顺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那也只是他心里的一点点念想,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顺子娘苦于儿媳妇整日抱着肚子念叨不舒服,为了孙子,为了王家的传承,她忍下了。所以这会她不在家,她直接就在祠堂广场那边离开,下地了。
反正她也苦了那么多年了,再忍忍,所有的希望、王家的出路都在顺子身上了。
“我发什么疯?顺子哥,上一回修围墙那事,你见到我阿柔妹,你那眼睛都直了!别以为我没见过,你当年背着我阿妹,就是这么对我的,就是这么看我的!你今日遇见她,你又对她拉直了眼!”姜慈怡扯着喉咙喊,双眼噙满了泪水,湿润润的。
王致顺拉着她就要往屋子里走,姜慈怡也顺着他的手进去了。
有些脸,她不能丢;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流到阿柔那里的;但是,属于她的,她一定要掰回来!
“你说说,我怎么对你不好了?我是童生,当年,当年的事情不要论了,你现在都有娃了,要注意一下。你还不是整日说肚子不舒服,不能下地帮阿娘摘豆子的吗?现在不要发火,我对,阿柔妹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
王致顺心急地解释,越是心急越是少了逻辑。
他说的话太多了,姜慈怡越发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扯出一抹笑,“是,是我肚子里的那块肉不争气,干不了粗重活。但我也足够争气,还怀上了!我阿柔妹也没怀上!我就是比她肚子争气,比她得家里宠爱,比她明事理,比她聪明!”
王致顺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旁边打开的书卷,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烦气躁。
“顺子哥,那六两银子,我可是实打实地带回来了的,我都用在你身上了!我姜慈怡可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王家!现在我的银子基本没有了,我还辛辛苦苦怀着你王家的下一代,我跟着你住在这样的草屋里,陪着你去等那遥远的秀才。我是愿意的,但是你不能对不起我,你不能有异心,我不干活也是为了你的娃你的种!”
姜慈怡甩开他伸过来的手,一开始他是来安慰她的。
王致顺听着,心底涌起一阵阵的愧疚和难堪。他确实是穷,用妻子的嫁妆银子……他确实苦读诗书,还没考上秀才……他确实草屋几间,老娘还辛苦下地,妻子怀胎也没什么好给她吃的……
他揽在她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疲惫道:“要不,你回姜家?”
姜慈怡停住了哭泣……
周家这边,一家八口人都在清理着卫生。宁红花挺高兴的,过年不用再打扫一遍了。
到了下晌,周毅辰和周二头就去村子里的大厨家里,商量客单,定下了四荤四素八大碗,已经足够体面。
其中,扣肉、四喜丸子(肉丸子)、香菇焖鸡和酿肉豆腐是最经典的菜,也是最抢手的菜。
张玲玲也往邻居几家去借碗筷,再叫了几个人早上去摘菜择菜,这些大厨都不包的。
肉菜主家提供,只给大厨和学徒工工钱就是最实惠的。所以,要多少肉多少菜多少配料多少碗碟什么酒水,都得自己准备。
次日,肉是在镇上运回来的,米酒也是挑最便宜的拿了十缸;地瓜、芋头、节瓜、豆角、白菜,还有晒干的菜干、自家腌制的酸菜和大酱全都拿了出来备用。
桌椅都安排洗过一回,姜慈柔这才觉得周家的成亲酒是真的很隆重。
她心里想,也许九月那会,姜家是嫁女,不一样吧。
十一,周毅辰和姜慈柔作为新郎家的大哥大嫂并周二头夫妇,以及周六叔婆一起去的何家村何家下聘礼。
最中间的两锭银子,两坛酒,两只鸡,两匹布,还算是很拿得出手的聘礼了,因为十两银子就很多了。
何家看着周家都穿着体面,还请了辈分高的叔婆过来,备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给他何家做的面子是没有含糊的,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
周毅弦这个楞头子还想着见一见何妹子何欢,引得何家的一众亲戚起哄:“新郎官,新娘子明日才能见呢!”
姜慈柔融入了这种喜庆的氛围,连日忙的疲惫都没有了。
他们在何家用过一顿酒饭之后,叔婆竟还拿了何家的礼封。叔婆是拒绝的,“我老婆子拿什么礼封啊!”
泥水匠爽朗地说:“叔婆,你是长辈,又是第一回上来我们家,我们就是要给礼封的。你来这里还是给我们面子呢,不拿就是看不起我们了啊。”
泥水匠说得周家的人都很熨帖,六叔婆才颤巍巍地收下了,心底自是喜滋滋的。
何家退了一只鸡、一匹布和一坛酒,还回了新郎官一身合身的红喜服,给周家带回去了。
晚上,姜慈柔一个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