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手指一用力攥着他的前襟,身体前倾,顺势将他压在榻上,眼尾泌上一抹猩红,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在你看来,我对你的情意便这般不值一提么?月族圣女又如何?我身上的血印又如何!你以为瞒着我,自己很伟大么?我从来都不信命,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明琬说着说着软了语气,“再不济,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为了活着,转身投入景初的怀抱唔……”
“你敢……”摇摇欲塌的堤坝再抵挡不住翻江倒海的洪水侵袭,祁暄齿间溢出带着威胁意味的两字,旋风般将她压在身下。
明琬被摔进床榻间,张口欲呼却被吞咽了所有话语,白皙纤长的十指紧攥着被褥,感受那人狂肆不失温柔的吻,辗转的唇夹杂着狂热的欲念倾轧而来,纠缠不肯放过她的甘甜。那样的灼热似乎要把她炼化成雪水,顷刻吻得她呼吸困难,
“怀瑾……”明琬眼前一片迷糊,胸前衣衫亦在纠缠中揉散开来。天旋地转间,不忘伸手去解他发间的玉簪。玉簪落入枕间,柔软青丝垂落至她胸前,惹起一阵酥弱和颤粟……
终是仅有的清醒理智占了上风,祁暄偏过头,闷声轻咳,修长如竹的手指拂过芙蓉玉面,停留在那一点朱红,轻轻揩去唇角晶莹,翻身坐起。
情不知所起,从少时的怦然心动到洞房那日的一眼惊鸿,他早就沉沦且自知。在他得知明琬身上的秘密时,无数次压抑心中的私心和欲念,以为救她出黎国,与她一辈子相敬如宾,只要她不动心动情,一切都将往最好的轨迹发展。
可数日的朝夕相处早已将他的隐忍和克制粉碎,在小狐狸面前,他从来没有抵抗力。
明琬就这样无力地躺在榻间,阖眼轻叹,“你何时知晓我身上血印的秘密的?我嫁来殷国前?亦或是更早?”
“当年我在离国为质,无意中得知月族圣女腕上血印的秘密。六年前,我看到你手上的红萼胎记,后来想起便动用黎国的眼线查探黎国当年的秘辛……”
“六年前……”明琬惊诧,“六年前你便见过我?”
祁暄听了,微微僵了僵,侧身抬起她的下颚,“你这脑子里记了这么多的药材,怎么就不记得本王?”
明琬抓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指腹上薄茧,认真想了想,半晌也没想起来,狐疑道:“你没唬我?”
“没心没肺的丫头。”祁暄目不转睛地锁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似在回味,“六年前的山洞,外头下着雪,有个小骗子说怕黑,非得和我待在一个山洞,明明医术不精还要拿我试针,后来小骗子言而无信,扔下我就跑了……这些,你可记得?”
“那洞中的少年是你啊……”明琬喃喃道,长睫掩映下,一眼杏眸氤氲着一汪春水,“我没忘……那年我出了山洞便昏倒在雪地里,醒来的时候便是在回黎国的马车上。
“没骗你,怕黑是真的。”明琬枕着他的腿,仰起头,一张韶颜俏丽,“是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姓。那时我不过与你萍水相逢,想着回了黎国,大抵日后也无缘相见,我怎知……”
怎知后来相见便是在洞房之日。
祁暄拂过她冰凉的发,轻叹,“所以,你注定要与我在一处的。”
“混蛋。”明琬埋在他腿上,闷声道:“嫁给你,我亏死了。”
祁暄微微一怔。
“谁让我喜欢你呢。”明琬抬手抚上他的俊颜,“血印的事咱们一起想办法,你既牵了我的手,可要抓紧了。”
“好。”祁暄捉住她的皓腕,轻啄一下她的指尖,眉眼温柔,“一辈子也不放手。”
静默了许久,明琬自行系好腰间绸带,披了衣衫起身,拾起榻上的那支白玉竹节玉簪,垂眸为身旁的男子将散落的墨发重新挽起。
明琬跪坐在床榻间,轻声道:“你还未告诉我,你被何人所伤?”
试问这世上能伤他者有几人,景初算一个,可那死狐狸今日与她在一处,自然不会是他。
灵巧的手指穿插在发间,祁暄享受着明琬为自己束发的过程,毕竟小狐狸今日难得这么贴心。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瞒的,待她结束后,这才整理了凌乱的缂丝云纹锻衫,站起身,俯身睨着她,“不碍事,想是你师父不愿看到你守寡,这才对本王手下留情了。”
“你找到那老头儿了?”明琬指间稍顿,“你找那老头儿作甚?那老头儿脾气怪得很,当年我可没少受罪。老头儿有个奇怪的规矩,只许他找别人,别人找上门他一概不理,你……”
看到祁暄似笑非笑的神情,明琬这才迟迟反应过来,气道:“你是为了我身上的血印!”
“晏尘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本王早该想到,他是你的师父,对于你身上的血印,他该比本王清楚。”祁暄顿了顿,“只是这么多年,他可曾同你提过你腕上的胎记?”
明琬讷讷无言,她从未看透过那老头儿。
“本王不敢拿你的性命作赌注。月族历代圣女只可与离国嫡皇子发生肌肤之亲,曾经有几代圣女试图破解诅咒,与旁人圆房,最后无一不是气绝身亡,唯有你母亲是个例外。”
“我母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