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唇角微勾,幽冥寒彻的眸中泛起一层清漪,没想到他还未找到千机之毒的解药,他们便要见面了。
楼上雅间素来清静,这时却听见楼下一阵嘈杂的打斗声,震得矮桌上的杯盏颤动。
景初与红衣目光相视,两人皆是内力高强之人,看这动静就知楼下打斗之人武功不弱。
不过江湖之人快意恩仇,打打杀杀如同家常便饭,尤其是在像客栈,酒楼这样的歇脚之处。
可若是四国皇族之人呢?这就有意思了。
玄武图现世,必然引起四国争夺,天下和平局势如同一根紧绷的弦,离四国纷争,只差一个导火索。
“属下去看看。”
“四国人员混杂,莫要生事。”
“属下明白。”得了景初颔首,红衣转身下楼。
明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眯着眼欣赏大堂上的打斗。她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祁暄早已没了身影。走的这般急,必然有要紧的事。
祁暄不在,染月和若木被她抓去济世堂干活,她一人在那院子里委实闷得慌。
她想着这锦城最大的客栈应是来往人流歇脚的首选之处,说不定还气好,还能遇到师父。
谁知坐在这喝闷酒喝了几个时辰,也不见那老头儿半片衣角,方才她隐约察觉到阵法的痕迹,老头儿的云影阵法独步天下,可以确定的是老头儿来过这儿,如今也不知躲哪儿去了。
当初自己嫌弃这八卦阵法弯弯绕绕,费神的很,又一心扑在医术上,在八卦阵法上只算得上入门,要想破老头儿的阵法,怕还是要再学几年。
方才听这客栈里的人谈起玄武图,她一时来了兴致,竟也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她瞧着这堂中打斗的两人武功高强,看这武功招式竟不似江湖的打法,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四国皇室。
这二位又属于哪两国呢?
明琬支颌看着对面屏风遮挡处的人影,那女子未收敛气息,看着武功不比她弱多少,连身旁的两名侍卫都气势逼人,武功约莫与玄参不相上下。
也只有皇族中人才有此排场。
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身份。
皇族之人,女子,武功高强……四国之间,她只想到一人,离国舜华帝姬,景若音。
离国帝姬都来了,那景初这个太子定然藏在暗处。
明琬起身扫了眼堂中的人,那隐在屏风一侧的红衣女子,就是上回景初身旁的侍卫。
她猜的不错,那死狐狸果然在这儿。
抬步走出屏风,那两人难分上下,打得起劲,莱碟,桌椅跟不要钱似的乱砸,周遭则围了不少看戏的人。
明琬正要朝红衣走去,猝不及防,一个酒壶朝她砸来。
“姑娘当心!”
身子一倾,明琬被人揽腰避过,酒壶直直将身后的屏风砸出个窟窿。
多管闲事。
明琬轻轻将那人一推,脸上的面纱拂落,倾世容颜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中,霎时引起一片唏嘘声。
在场之人一时忘记了打斗的二人,目光皆凝在她身上,好美的姑娘!貌比西子,洛神降临也不过如此啊。
明琬弯身捡起面纱,素白的面纱浸了酒水,不由蹙眉,嫌弃地往地上一扔,“多……”
她还未说出那个谢字,便看到面前这人盯着她,一脸惊诧,分明还未回过神来。
她如今倒是真切地体会了一把这话本子里英雄救美的桥段,不过这人……傻愣愣的。
明琬嗤笑一声,方才想起正事,转身欲走。
“五公主。”那人急切喊道。
明琬身形一顿,顿时反应过来,这倒是巧了,来到殷国几个月,头一次遇到母国的人。
不过,这与她何干,她丝毫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明琬被周遭的人盯得浑身不适,无奈这人杵在前头,一双手横在他面前,大有不让她走的意思。
这人在黎国见过自己?
她确定自己不认得这人,不由得好笑,“阁下自愿救我,还索要报酬不成?”
仓朔连忙拱手,激动道:“属下是苏大人的近侍,不想在这儿遇到五公主,自从五公主和亲殷国,大人时常念着您。”
“大人就在楼上,属下斗胆请您楼上喝一杯茶,大人若见着您,定然欢喜。”
他数次见着大人对着一副女子画像出神,那画上的女子一袭轻衣素简,眉间落雪,眸若秋水,是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的美人。
后来他才知道画上的女子是他们黎国的五公主,是大人念念不忘的人。
明琬往那楼上一瞧,隔着一层珠帘,依稀可见熟悉的身影。
“我道是谁,好大的面子,”明琬冷笑,“让开,我这人不喜与人动手。”
仓朔立在原地不动,担忧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这时一个清灵的声音传来,“姑娘,我家主上有请。”
明琬看着红衣走来,若有所思,楼下那么大动静定然瞒不过那死狐狸,那死狐狸此举又是什么意思?
替她解围?
也罢,她原也是有求于景初,也省得她拉下脸面找上门了。
明琬抬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