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到用时方恨少,清宁郡主拼命地绞着帕子,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梅花……”终是落败出局。
此刻席上还剩三人,郁蕊儿,祁落和明琬。
清宁郡主回到席位,如同一具木偶浑身冰冷,她以为除了郁蕊儿无人能胜过她。
再看席上三人面色从容,现场作诗皆信手拈来。
“正艳杏浇林,湘桃绣野,芳景如屏。”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明琬略一沉吟。
“别浦云归桂花渚,蜀国弦中双凤语。”
……
几个回合下来,祁落举起双手,“二位也不知道让着我一点,本公主累了,我认输……”
真不是她接不上来,瞧着眼前二人皆是气定神闲,到天黑也难分胜负啊。
席下众人笑作一团,灵均公主的才华本不输于任何世家贵女,只是她身为公主,众人也不敢将她同一众小姐作比罢了。
圆桌前只剩明琬和郁蕊儿,郁蕊儿乃当之无愧的才女,坚持到最后不奇怪,令人惊羡的是宸王妃竟能撑到最后与郁才女一较高下,直到现在也是应对自如。
众人一阵唏嘘,郁蕊儿有才无颜,清宁郡主有颜无才,像宸王妃这般生得这幅好样貌,又有这份才气,世间又有几人?
席间有人喊道:“大家快看,郁才女可是要落败了?”
“郁才女乃我殷国第一才女,怎会败给一个黎国女子。”
一柱香燃尽,郁蕊儿脸色泛白,额角冒出些许汗,多年来她从未在诗词有过败迹,若她输给了明琬,众人虽不会有微词,这沅城第一才女的名号都要换人了。
她欣赏眼前的女子……但她不能输……
明琬自然注意到郁蕊儿的慌乱,隐隐有落败之势,轻点了桌面,轻声道:“郁小姐心乱了。”
郁蕊儿揩了揩额间的汗,抬眸一笑,“宸王妃文采斐然,臣女不及。”
谁知明琬噗嗤出声,抚过手中的海棠,声音清丽悠扬:“长忆去年今夜月,海棠花影到窗纱。”
郁蕊儿一怔,海棠在前面已然重复,宸王妃这是刻意输给她?
“方才郁公子已作过咏海棠的诗,宸王妃这是重复了?此局郁小姐赢了。”
“郁小姐真当得上沅城第一才女……恭喜郁小姐。”
席下声音杂乱,皆是对郁蕊儿的赞叹。
但明琬能在郁蕊儿手中过那么多了回合,众人也不会因此小瞧了她。
长公主与皇后对视了一眼,她们坐在上方离的近,自然听见了郁蕊儿的话,这局实实在在是明琬赢了。
有着这份才情和气度,这宸王妃不简单啊。
每年行酒令都有专门的官员记录大家作的诗词,等待来年花朝节,将之誊抄于花笺,束于红树上,祈祷祥瑞。
长公主接过方长作的诗词,粗略地扫了一眼,皆是好诗好词。
“今年行酒令魁首乃是郁蕊儿,诸位可歇息半个时辰,准备下一场舞艺比式。”
众人闻言携了三五好友于曲水阁中赏花踏青,也有公子小姐一眼倾心,漫步同游。
明琬已嫁作人妇,自然不会去凑这热闹,便回到席位上自酌自饮。
有几位她叫不上的王侯夫人上来搭话,明琬耐着性子回应,她们身后代表的皆是王侯重臣,她们的目的不言而明。
郁蕊儿一直盯着明琬的席位,终于等到那些夫人们离去,拘谨地走到明琬身前,屈膝微微一礼,“臣女多谢宸王妃手下留情。”
“不必言谢,本王妃也欣赏郁小姐的才情。”明琬微微颔首。
她一个黎国人不必同郁蕊儿争这“沅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况且郁蕊儿敢于认输便是以让她高看一分,与其让云端上的人跌落尘埃,白白遭嫉恨,不如做个顺手人情。
行酒令以海棠打头,以海棠落幕,也是极好的兆头。
郁蕊儿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凑近了明琬低声道:“王妃可知,清宁郡主自幼对宸王殿下爱慕有加,臣女无意破坏您与宸王殿下的感情,只是说出来心里也安些。”
明琬抿唇一笑,“本王妃已然知晓,郁小姐有心了。”
郁蕊儿福了福身告退。
明琬抚过瓷杯上的纹饰,眼眸晦暗,据她所知,郁蕊儿是郁太尉嫡女,郁太尉向来与祁暄不和,郁蕊儿没理由同她说这些。
若只是为了还她的人情……上层贵族家的小姐又有几个心思单纯的?
罢了,她一点也不关心祁暄的桃花,若他有意,她亲手栽上几株赠予那人也不错。
想到这,明琬唇角不自觉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祁落随意逛了一圈便觉得索然无味,回到席位上拽着明琬的袖口低声道:“三嫂是故意让着郁蕊儿的吧,本公主都看出来了。”
明琬放下茶盏,食指抵在唇边,“灵均公主,看破不说破。”
“那我就将此事告诉三哥好不好?”祁落现在对明琬的好感骤升,在心里偷偷给明琬打了满分。自古英雄爱美人,三哥也会忍不住动心吧。
明琬撇过脸不想理她。
另一边清宁郡主红着眼垂泪欲泣,为何宸王妃也将她比下去了,若是宸王殿下喜欢上了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