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王嬷嬷被带到院中。
她衣衫狼狈至极,嘴里塞着破布条,只能鸣咽着发出声音。
王府的下人得知王妃召见,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在院中聚集。
“王嬷嬷这是犯了什么错?”
“你还不知道吧……”
“王妃查出王嬷嬷手上的账本有问题,二话不说就命人拖出去杖责五十,那叫得一个惨呐……”绿衣婢子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有证据随意打骂下人,王妃太恶毒了罢……”
“嘘……不可背后妄议主子……”
“她一个败国公主怎配当我们的主子……”
吴伯重重咳了一声,满院子的下人闭上嘴整齐站好。
吴伯是府里的管家,又是最早进府服侍殿下的,他的态度很多时候代表的就是殿下的态度。
祁暄和明琬一前一后走进院子,下人们纷纷跪地行礼。
这殿下怎么来了,一众下人不敢发声,低着头面面相觑,殿下一向不管府中之事,看来王妃杖责王嬷嬷的恶行已然传到殿下耳中,殿下这是主持公道来了。
染月端了张椅子放在阶前,明琬大大方方坐下,看到下首被破布塞住嘴,满脸通红的王嬷嬷,疑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把王嬷嬷的嘴给塞上了?”
一个待卫上前一步,恭声道:“回王妃,这婆子嘴巴不干净,属下怕污了王妃的耳。”
他不敢说是因为这婆子在柴房里对王妃泼口大骂,引来了一众下人围观,殿下嫌她聒噪,方才命他堵了这婆子的嘴。
明琬抬眼望去,只见祁暄双手抱胸靠在廓柱上,一袭墨色锦袍,身姿颀长挺拔,脸上嗤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俨然一幅看戏的模样。
这人今日怎么这么闲。
明琬对侍卫摆摆手,“我瞧着王嬷有话要说,把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
侍命听命照办,王嬷嬷顾不上喘气,慌不择路地向祁暄爬去,嘴里哭诉道:“殿下,王妃不分青红皂白将婢子打了一顿,婢子这些年忠心耿耿,对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妃心思恶毒,求殿下严惩啊……”
吴伯偷瞄了眼祁暄的脸色,心道这婆子也是愚蠢,明眼人都看得出殿下这是帮王妃立威来了。
果不其然,她还没碰到祁暄的衣摆便没侍卫死的摁在地上。
王嬷嬷拖着身子挣扎道,“婢子是太后身边的人……”
“你的身契在王府,便是王府的下人,我管教自己府中的下人何必惊动太后。”明琬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说道。
“拖出去。”
明琬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诸位今日也看到了,王嬷嬷谩骂主子,罪加一等,今日的杖责只是略施小惩,往后若有人动歪心思,我绝不姑息养奸!”
一众下人跪了一地,心跟着提起来,原以为这位主子看着温和,是个性子软的,如今才知人不可貌相。
就当众人以为可以散的时候,明琬手中的册子扔给染月,不轻不重道:“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
染月应声点头,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将册子上的名字念了出来。
有些人本就心里有鬼,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明琬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冷声笑道:“有些人背着殿下中饱私囊,得寸进尺,殿下无暇管理内宅,我今日就替殿下好好管教一下下人。”
“拉下去杖责三十,赶出府去。”
“王妃饶命啊……”一众被喊中命的下人被拖到一旁行刑,痛呼声此起彼伏。
其余的下人心里打颤,王妃此举无疑是杀鸡敬猴,这些人被杖责的人大多是小管事,平时在府里横行霸道,没少打骂苛扣他们,这次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声音渐渐平息,明琬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淡淡道:“扔远些,免得脏了王府大门。”
明琬在椅子上坐下,泯了口水,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吴伯再一次暗叹明琬的果断直行,日后府上有这样的主母,他也可以安心回乡养老了。
再看一眼殿下,虽然站着不吭一声,明摆着对王妃的纵容。
明琬翻了翻府上下人名单,对吴伯吩咐,“我对付上下人也不知底,方才那些人的职务有劳吴伯找人顶上了。”
“老奴这就去办。”
一众下人得了明碗应允,总算如释重负地散去。
经此一事,他们总算看清了王妃在府里的地位,如今府里作威作福的人已被王妃发落出去,他们自然紧着自己的脑袋。
“殿下看够了么?”明琬看向那头姿态闲散的人,“殿下置身事外,恶事都被我做尽了。”
“你这般倒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祁暄走近她身旁,抚过她一缕发丝,低声道,“有妻如此,乃吾之幸。”
“殿下莫要打趣妾身。”明琬与他拉远了距离,对着这样一张脸,玉面郎君,眉眼含笑,饶是她也很难抗拒。
听到她又自称妾身,祁暄想起洞房花烛那日,她说要与他相敬如宾。何时何地,她都记着要守着规矩。
祁暄眸里划过一丝无奈,罢了,来日方长。
明琬不自然地咳了声,偏过头看他,“王嬷嬷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