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苦做的吃食,我自是宝贵地放在怀里。”
裴元漪把饼子递给了南娇娇,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意。
黑灯瞎火的南娇娇眼神不好,可没看见什么爱意,看见了温热的饼子倒是真。
她便拿了四张饼子,其余的又递给了裴元漪。
“收好了,这可是我们全家的口粮。”
“放心。”
傻媳妇没有回应他的爱意,裴元漪还挺失落把饼子放在了怀里。
把食物分给了阿爷和两个孩子,南娇娇坐在板子旁吃着迟来的晚饭。
那时她烙了二十多张饼,虽不多却够一家人吃上三天的,要是节省点在加上背篓里的食物也够家人吃五天的。
就算大部队走得再慢,五六天的时间也够他们走到北屿镇的,没准运气好,还能碰见爹娘。
想着心事的南娇娇,感觉到身侧的女娃朝着她靠近时,又往篝火上加了一个木材。
拿起闲置的被子,盖在阿爷和两个孩子身上,她刚刚要闭眼,却听车板子上的人问了句。
“爹娘真的没在山洞等你吗?”
裴元漪想了好半天,以他对南家人的了解,不见南娇娇回去,定不会离开山洞,还留了老牛和食物,这一点就让人匪夷所思。
“嗯,爹娘留了封就走了。”
信上的字南娇娇大多都不怎么认识,就从怀里掏出了信递给了裴元漪。
裴元漪接过了信,借助篝火看着信上的内容。
前世他自觉南家老太爷,就是乡野之地的莽夫,没什么脑子。
如今在看这信,他才发现老者不仅仅是识文断字,还是文笔了然的一代大家。
“娇娇啊,你待父回家就没了消息,但你三哥说贤胥回来了,爷爷相信我的娇娇是最有福气的女娘,一定会逢凶化吉。”
“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和阿庆有今生相伴的缘分,为何不好好珍惜这份缘分。”
“你虽和我们说,裴贤胥不喜欢你,才会与你和离,但爷爷看得出来,裴贤胥能放下功名回来找你,就是对你有情,爷爷也信他说的,不负南家,不负你的话。”
“和离了又能怎么样,重新在一起不就好了,你一个过来的女娘何必和一张纸较劲,好好和裴郎过,爷爷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言归正传,这几日北蒙村一直下雨,周围的山体已有滑动,恰好你二叔山上来寻我们,我一狠心就想跟着他离开。”
“但你爹娘妇人之仁,一直到等你,被我训斥后也随我下山了。”
“丫头啊,爷爷告诉你,无论面临什么,只有活着我们一家人才能团聚。”
“好了,爷爷血要没了,就不浪费了,期待逃荒路上,我们祖孙再相见,爷爷还有诸多的英雄故事没给你讲呢。”
看完了信,裴元漪发白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把信递给了南娇娇,看着宝贝把阿爷的墨宝放入怀中。
“阿爷说,期待和你相见,好给你讲故事。”
“嗯,我家阿爷可会讲故事了,他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呢。”
南娇娇放好了信,躺在车板子底下,眼前竟浮现出家人的脸。
好想他们啊。
“想他们了。”
不用看裴元漪也晓得,那未和爹娘分开过的傻女人在想什么。
南娇娇:“嗯。”了一声,看着头顶的那没有星星的天空。
他们如今在那里,有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呢。
“娇娇,相信我,一切灾难总会有过去的那天。”
裴元漪没有看头顶的天,而是在看着车下的南娇娇。
她是他的救赎,唯一的星辰大海。
好想摸一下她明亮的眸,就努力地起身朝着她眼靠近着。
“裴郎。”
感觉到注视的目光,南娇娇睁开双眸恰好对上一汪清潭。
男人温柔,多情地朝着她靠近,惹得她肺腑里的心“哐哐”直响。
他,好想去碰带着星辰大海的眼,奈何他已经没了资格在她身边,照顾她一生了。
对,他一个废人,拿什么来对她好,拿什么给她幸福,拿什么来照顾人家一生。
想到这里裴元漪收回了手,躺在车板子上,又做了一个断舍离的决定。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我们已经和离,你带着我一家走其实就是个累赘,为何不去追爹娘。”
“郎君放心和离书我都已经写了,就不会赖着你,我回来是因为,你腿上的伤是为了救我受的,我不能欠你人情,等逃荒成功,你们有了稳定之地,我会自行离开的。”
在她胡思乱想时男人急忙收手,不仅让南娇娇松了一口气,还让她意识到男人对她没有多余的心思。
她其实早就清楚她和裴元漪的关系,只是在面对这张俊秀的脸时还会迷茫。
“想得还挺明白。”
裴元漪眼里皆是不舍,却只能对着头顶黑压压的天。
他和南娇娇,就如他和他的腿一样,终究难两全。
“我有自知之明。”
南娇娇扯了扯自己的被,这么胖的身子竟会觉得冷。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