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嶓冢山下,仰望眼前这座山。
这座山高耸入云,地势陡峭无比。好在嶓冢城在山脚处,不必攀爬这座陡峭的山峰。
三人进城倒是不需要什么通关路引,因为此处竟然连守关门将都没有,
他们顺顺利利进了城,入目所见处皆是一片萧瑟寂寥。
说是冥城,实际上连路都是黄土路,也没什么建筑,一个个都是低矮的草屋,甚至城内也没什么居民,路上仅有的几个还是魂体飘忽,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的形似骷髅的阴魂。
许然咋舌:“本来以为一开始的抱犊城就已经够凄惨的了,没想到今天见了这西城才知道什么是穷困潦倒。这西城鬼帝一点都不关心城内居民吗?怎么这样凄惨?”
虽然时清夜是酆都大帝,但五城事物繁多,这样普通的庶务他也是了解不到的。如今见到这样的情况,他表情一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尽管这些鬼众很可怜,现在也只能找到西方鬼帝了解一下情况。
时清夜带着许然轻车熟路地走到鬼帝殿,许然看着眼前破败的砖瓦房一时无语凝噎。
可能确实错怪了西方鬼帝,他自己住的地方都如此破烂,更别说管城内别的阴魂了,他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时清夜把那大爷放在门口,让其在门口等候,与许然走进去找西方鬼帝赵文和。
整间砖瓦房都没找到赵文和,角落的伙房里倒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两人走过去推开门一看,一个撅起的屁股出现在二人面前。
那人上半个身体完全埋进了灶台后面,只有那屁股不断地在人前摇晃。
这场面让许然忍俊不禁。
时清夜皱着眉头走过去,一脚踹在那屁股上面。
那一脚怕是没收力,踹的那人一下子摔了个跟头栽倒在地上,躺地上的时候还一脸懵,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许然再定睛看去,那人嘴里塞着半个红薯,满脸灶灰,头发散乱,看不出年龄和相貌,倒是显得有点憨。
时清夜双手环胸,一脸冷厉:
“赵文和,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赵文和见时清夜脸色不虞,急忙吞掉嘴里的红薯,把那剩下的半块红薯拿下来藏进手心,谄媚笑道:
“大帝……我不是……哎呀,我是饿极了,真不是故意没听到你们进来的。”
谁跟他说听没听到的事了,他一个堂堂鬼帝面子也不要,撅屁股在这找吃的,真是够丢人。
好在这屋里也就他们三人,无所谓毁形象。
时清夜没管他的狡辩,扔给他一句话:
“把自己收拾干净出来找我。”
随后便拉着许然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赵文和怎么收拾的,没几分钟,他就出现在许然和时清夜坐的堂屋里,此时赵文和身上已经干干净净,长身玉立,看起来颇为斯文的一位中年人样貌,只是身上那身官服颜色旧旧的,还有几块看起来像洗不干净的油渍一样的东西。
除此之外,赵文和看起来也算赏心悦目。
见了二人,赵文和脸上立马堆起笑:“大帝,您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叫人去接您。”
这舔狗一样的态度没让时清夜满意,他冷脸直入主题:
“说说吧,这西城什么时候被你搞成这样的?西城百姓瘦骨嶙峋,你这鬼帝也是待遇如此之差,这叫别人如何看待我冥界?”
说起这话,赵文和苦笑起来:
“哪还有别人?这西城如今谁还敢来?我一个堂堂鬼帝都混成如此境地,又哪有阴魂敢来定居?”
这赵文和一边诉苦,一边又释放出一团法力给许然和时清夜展示:
“大帝您瞅瞅,别说管别的阴魂了,如今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这法力如此微薄,我怕是活不到退休就得提前进入轮回了。”
他右手之上,一团忽明忽暗小的仿佛打火机火苗的灵力在他手上颤颤巍巍,看起来下一秒能熄灭就熄灭了。
西城的状况比许然设想的还要残酷,竟然连鬼帝的境遇都如此之差。
他二人没作声的机会,许然突然发出声来:
“赵大哥,刚刚您在灶台后面扒拉什么呢?”
许然是跟酆都大帝一起来的,赵文和倒也不敢轻视,只是许然的话让他老脸一红,随后小声道:
“也没扒拉什么……就是我这人嘴馋,最爱吃东西,只是现在西城什么都没有,我就自己从野地里找了个红薯烤来吃吃,不然这嘴里淡出鸟了。”
许然听了他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时清夜也缓和了脸上严肃的神情,脸上微带了些笑意。
眼前的西方鬼帝看起来确实是馋鬼,一根小小的烤红薯都不放过。不过他们此刻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时清夜也想到了这一点,问起赵文和:
“记得三年前我来时,嶓冢城还不是这样,盂兰盆节你们都去酆都与我见礼,我也不曾看出什么异样,怎么嶓冢城没落得这样快?”
说起这件事,赵文和就脸色低落起来,他沉默了半晌道:
“不是我不想管嶓冢城,只是真的管不了。嶓冢城附近两年不知何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