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是冥界的阴差,每个冥城都有十几二十个不等无常,而管理这些无常的就是谢七口中的“老大”。
抱犊城白无常老大名叫谢必安,黑无常老大名叫范无咎,阳间传说里的黑白无常大多指的就是这二位。
谢必安,范无咎二鬼在冥界时间已逾千年,而其余的无常则是后来陆陆续续被收编为无常的。
黑白无常说是阴差,实际上身份也类似于阳间的警察,除了捉拿阴魂外,还负责监管冥界官员。
谢七给许然科普了一路,最后又神神秘秘地说:
“其实我老大根本不用听冥王的,他直接对中央鬼帝负责,所以那冥王张胜平时表面上对我老大客客气气,背地里却总使绊子。”
许然心中了然。
这不就像阳间吗?哪个领导都不会喜欢监察机关的。
——
黑白无常办公地点在抱犊城外,只不过是黄泉路的另一边城门外。
许然第一次来这边,通常抱犊城北门都是关起来的,因为这道门连通着轮回井,十八层地狱,以及鬼帝殿,如果不是重要事情,一般这边的门都关着,有专门的守门将看守。
谢七带许然走到北门,举起左手法印往门上一按,两扇门金光骤起,门立时就开启了。
由门外两侧转过两个兽首人身的鬼卒,朝着谢七低头致意。那二鬼一个牛头,一个马头,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吗。
许然觉得新奇,但她也才来了一天,自然是没有见过牛头马面的真面目。
但那二鬼身穿利落的制服,牛头手持长枪,马面手持大刀,看起来倒是没有传说中那样凶神恶煞,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
他二鬼见谢七领着许然,也没做阻拦,放行后又关上城门,继续目视前方专心站岗。
“我怎么没有见过牛头马面?”许然忍不住好奇道。
“这冥城牛头马面多了去了,一般维持城内秩序的都是牛头马面,只是你才来两天,城内没什么事情,又何必让牛头马面出来?”
谢七睨了许然一眼,有点好笑。
许然恍然大悟。
说到城内秩序,她又想起昨天谢七追捕的恶鬼,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便问了一句。
谢七叹道:“你在城门堵我那阵我刚从阳间回来,调查了一下这恶鬼的履历。他在阳间时是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死后又企图逃脱冥界制裁,我又抵不过他屠夫出身的身手...咳,没错,还没抓到。”
谢七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担忧地补了一句:“这恶鬼凶得很,极大的可能混迹在城内,你下一步如果要开店,接触的阴魂多,要多加小心。”
许然谢过谢七的提醒,正好谢七慢下脚步,许然也看到了面前金碧辉煌的宫殿,金砖金瓦,朱红色的门,朱红色的台阶,矗立眼前,显得巍峨又气势磅礴。
只是门紧闭着,也无任何冥界官员出入。
许然惊了:“你老大在这办公...”这可比冥王殿有气派多了,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谢七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她的嘴,低声说:“我的祖宗,你小声点!我老大怎么可能在这办公!”
“这是中央鬼帝的大殿,那边才是我老大和范老大的宫殿。”
谢七拽着她,走向大殿旁边一个小小的殿宇,那殿看起来才正常多了,像是普通小神的宫殿,青砖黛瓦,也是朱红色的门,比那金色大殿小了一半有余。
谢七领着许然走到殿门口,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头发,最后清了清嗓子,才带着许然走了进去,进去之前还不忘嘱咐许然:“待会儿我示意你说话你再说,我老大脾气古怪,你可小心别惹了他,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许然连忙点头才被谢七撒开。
无常殿也并不大,就和阳间的小庙那么大,进门是个议事厅堂,后面才是谢必安和范无咎的起居室。
此时谢必安正在左殿书房办公,门闭着,谢七走上前敲了敲门,恭敬道:
“老大,小七来了,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半晌,里面淡淡传出来个“进”。
门自动打开了,一股沉沉木香传入许然鼻端,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韵味十足的古人书房,厅堂正中央挂着一块写着“允执阙中”的匾额。
无常管冥界一切不公之事,倒也对得起这句话。
书房右侧立着一面等身屏风,上面绘着形貌各异的百鬼,影影绰绰地将屏风后坐着的人的身形勾勒出来。
那人没再讲话,似乎在等谢七说话。
“老大,城内发现一恶性事件...有阴魂投胎被人为干涉了,导致本该投胎的阴魂无法投胎。”
殿门无风自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突然的声响吓了许然一跳,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后脖子着凉,扭头回来却对上一张冷气森然,惨白无比的脸。
...其实,我虽然已经死了,但我也害怕别的鬼这样突然吓我的。许然猛地颤了一下,心里委屈屈。
其实从许然进门的那一刻起,谢必安就闻到空气中飘进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是阳间饭菜的味道,光闻味道就能想象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