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简直是欺人太甚!”芒种憋着脸,素来软弱的她也动了火,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这么被看了个半光,就算是救命恩人也太无礼了!
宋玉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只看到上半身,还穿着肚兜呢,沈裴又不是第一次见,怕什么。
“不就仗着自己是韩总督的儿子嘛。”芒种小声咕哝。
宋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她脑中飞转,想必是沈裴不想轻易在民间暴漏自己的身份,在那天晚上随便杜撰了一个名字,毕竟他从前征战在外,不常在内省,百姓也是只知其人,不见其貌。
“你先出去吧。”宋玉吩咐。
“还要让韩公子进来吗?”芒种不安。
宋玉点头,几经催促芒种才不情愿的出去。
沈裴站在门外,若有所思的摸着鼻尖儿,眼神也有些缥缈。
“韩公子,我们姑娘请您进去。”芒种还颇有些警惕的说道,“姑娘已经洗漱打扮好了,等下奴来给她送朝食。”
沈裴瞥眼,这是在提醒自己吗?
说宋玉已经把衣裳穿好了?
岂有此理,自己若不是知道她没穿好外衣,怎么会进去!
这么一张正人君子的脸,为什么要用一种审视小人的眼神!
“我知道了。”
沈裴紧皱眉头。
芒种还不放心,下楼梯的时候不住的回头。
沈裴懒得理,重新推开房门,宋玉乖坐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了身月白色的袍子,满是机灵的眉眼盯着她,目不转睛。
对于这种注视,沈裴的心里还挺是滋味儿。
刚才的烦躁也消退了些。
“那天晚上多谢国舅爷相救。”宋玉笑嘻嘻,露出洁白的小牙
“今天才谢我?”沈裴不是很领情。
“那两天烧糊涂了嘛。”宋玉笑着耍赖,“不过您说给我当靠山的事,没变卦吧。”
沈裴抱臂:“我是什么身份,能和你朝令夕改?”
那真是太好了,宋玉松口气,又想起一事:“不过,那天晚上您怎么会来?”
沈裴挑眉,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个理由,伸手拿下脸上的赤金色面具。
左脸上的伤口裂开,似乎严重了,边缘隐有发炎的架势。
宋玉见到,瞬间收回嬉皮笑脸:“怎么回事?已经发炎了。”
“你调制的什么破药,根本不管用,要不是为了这事,我才懒得救你。”
沈裴说着,眼神有些躲闪,不自在的以拳捂嘴:“你以为我每天都很闲吗?”
宋玉无语。
难道您不闲?
“我看你和那个江太医是一伙的吧。”沈裴没好气儿的将瓷瓶掏出来递过去。
“不能啊,我调制的药肯定没错的。”宋玉没接。
手上还缠着纱布。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出错的事,你别太自信了,赶紧重新调配,要是我的脸毁了,别说陈家了,我第一个杀了你。”沈裴冷冽。
“我配的药就不可能出错!”
宋玉说完,也有些纳闷儿。
没问题啊,怎么回事?
疑惑之际,顾叔敲门进来,他拎着药箱,来给宋玉手上的伤口换药。
换好药,他若有所思:“宋姑娘脚踝上有扭伤,不如贴一记膏药吧,这可是……正经膏药,上头撒了红花,好得更快些。”
顾叔从药箱里掏出来,想了想,宋玉手不方便,这事还得交给沈裴,总归不能自己来。
黄李两位太医当日就吃了这个亏。
在沈裴面前,谁碰宋玉都得挨骂。
他学医不精,看人却灵。
“沈国舅,这膏药两天一换,专治铁打损伤。”
顾叔将药膏递过去,沈裴伸手接,顾叔顺势将他手里的瓷瓶拿了回来,自顾自的说:“我看您这段时间都没涂,想必这药不管用,我再给您写个新的方子……”
沈裴浑身一紧,面如重铁,一把攥住顾叔的胡子!
而宋玉听到这话,像是抓奸一般看着沈裴。
合着不是不管用。
是您老家根本没涂!
国舅爷,您在这儿没病装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