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受伤了,就算是要杀周来凤,又何须在他受伤的时候?”
“宁暮春,我是在用证据说话。”
就在这时,宁暮春灵光一闪,说道:“死者死亡后的姿势是趴在桌子上的,头朝着门的方向。如此说来,凶手应当是站在她的身侧杀人。若是如此方向,凶手必然不是正对着房门。”
“赵哑巴的左脸的确有瘤子,可若他那时候是侧身站着砍了周来凤的脖子,那瘤子的大小看起来就会有偏差,绝没有他脑袋那么大。”
“那也许是他砍人的时候转了一下脖子呢?”
二人你来我往,整个饭堂都弥漫着火药味。
大理寺的其他人全都低下头吃饭,没有一个敢插嘴的。
宁暮春和司寻澈就和两只乌眼鸡似的,紧紧地瞪着对方。良久,公孙榆才开口打破了这焦灼的氛围。
“赵哑巴的确非常的有嫌疑,也有杀人动机。但是毕竟那个何大婶她并没有亲眼看到是赵哑巴杀的人。纵然是有巧合,也许得仔细印证。不如先把赵哑巴带回来问询。若是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宁暮春气得眼睛都红了。她转头看向了公孙榆,就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般,说道:“他是个哑巴,话都不会说,怎么问询啊!若是有人刻意引导,在言语上设计什么陷阱,对他是十分不利的。”
“宁暮春,你这是直接帮着嫌疑人说话了是吧?”司寻澈这火气越发压不住了。
“我说的是事实。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凶手,难道你们就能保证自己审问的时候一定公正无私吗?”
“那就让韩廷铮审问,我们两个在旁边听着,你可放心?”
宁暮春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说不定也会被司寻澈给带沟里去,这样,反而是会害了赵哑巴。
左秋月轻轻拍了拍宁暮春,说道:“你先别急。他虽是有嫌疑,但是我们大理寺肯定会仔细查证的。更何况,你就在大理寺盯着呢,还怕殿下会直接定罪不成?你先把那人的长相画下来,好让大家去找他。”
宁暮春觉得左秋月说得有道理,便将赵哑巴的模样画了下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他这长相,难怪会被扔掉,的确是太吓人了。
左秋月说道:“他这样的人,极为引人注意,但凡去过什么地方,肯定会有人记得。这杀人的菜刀可以从家里拿,这迷药总得去外面买吧?冬子,你带着人从延祚坊出发,问问各处的医馆和药铺,有没有卖过迷药给他。”
“还有一个人。他叫杨通,就是林招娣朋友的儿子,现在是他在照顾赵哑巴。若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买过迷药,那赵哑巴总是清白的了吧?”
宁暮春说着,把杨通的画像也给画了出来。
只是,杨通的长相平平无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
吃过饭,大家就去延祚坊拿人了。
赵哑巴和杨通在一处,韩廷铮直接把两个人一起带了回去。
赵哑巴吓坏了,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眼里还不停地留着眼泪,看起来就像是即将被宰杀的羔羊。
大理寺的众人心中也有些不忍,突然就明白为何宁暮春会如此偏袒这个赵哑巴了。
面容丑陋,被人嫌弃,还不会说话,如今更是伤了腿。一旦有人想要害他,他就真的和那些牲畜无异。他连替自己辩白和逃跑的能力都没有,能做的,就只有恐惧地流泪,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再反观那个杨通,油嘴滑舌的,一直明里暗里地向他们打听到底出了何事,着实是让人讨厌。
等到了大理寺,赵哑巴看到宁暮春之后就更为激动。他冲着宁暮春喊着,只是就算他喊得声嘶力竭,却也说不出半个字。
宁暮春眼眶也跟着红了,说道:“你们别怕,我们大理寺一定会查清楚的!”
等到要审问的时候,司寻澈被韩廷铮安排去了杨通那儿。
“如今三月和这个赵哑巴都过于激动,你刚和三月吵过架,还是避开的好。而且那个杨通油嘴滑舌的,鬼的很,钱勇他们几个,我怕不是对手。”
韩廷铮这一番连哄带劝,总算是把司寻澈给送走了。
等韩廷铮落座,宁暮春已经铺开了纸笔,准备帮忙一起记录了。
赵哑巴惶恐地坐着,那眼里全是泪光。
韩廷铮压下心中的恻隐之心,说道:“你可会写字?”
赵哑巴飞快地摇头。
韩廷铮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延祚坊的人生计都困难,又怎么可能会写字呢。此时,他察觉到了身侧的目光,转过头,果然瞧见宁暮春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这赵哑巴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韩廷铮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的时候,公孙榆走了进来。
“我会些手语。”
“手语是什么?”宁暮春疑惑。
而后,公孙榆的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