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那个贺有为到现在都还好端端的在工部任职呢。”
宁暮春虽然不懂朝政,但她也明白下了判决但却没有实行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皇帝对此案还留有余地。
“我吃好了。”宁夫人突然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了。
宁暮春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宁夫人即便是吃完了,也会继续留着陪大家吃饭的。
不过,宁燧远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和几个孩子说道:“这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当年陛下争夺皇位之时也是虎狼环伺。陛下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娶了当年如日中天的萧家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皇后。”
“虽说陛下如今和牧远侯府疏远了,但当年的的确确是承了牧远侯府的恩,此事做不得假。”
“陛下这回若是不抬抬手,开开恩,只怕以往追随陛下的臣子们,会生出些鸟尽弓藏,兔死狐悲的心思来。”
“那阿徵姐姐怎么办?”
宁燧远也放下了筷子,沉声道:“是她不守妇道在先。”
“可是……”宁初阳握住了宁暮春的胳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一家人为别人家的事情争论不休,是没有意义的,反而会影响了家人的感情。
这案子本就对夏徵不利。
外人只会觉得萧远良杀了自己红杏出墙的夫人,是男子血性。即便是萧远良有隐疾,夏徵可以和离,却也不该给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至于这其中的迂回曲折,夏徵的被逼无奈,李鸣华的刻意接近都不会成为谈资的重点。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不然原本温柔善良的夏徵也不会自暴自弃地走上这一条路。
宁暮春突然觉得胃口全无。
这时候,管家权叔疾步而来,再看到三个孩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宁燧远道:“说吧。”
权叔这才说道:“陛下下旨了,其他人不变,萧世子革去世子之位,贬为庶民。”
宁暮春直接站了起来。
“坐下!你难道还要找陛下理论吗?”
“我不是要找陛下理论……”宁暮春的心里五味杂陈,而后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姑娘跑慢些,我去套马车。”
宁暮春跑到门口等了一会儿,车夫就赶着马车到了。从宁家到大皇子府的路,宁暮春走了无数次,这一次却觉得无比的漫长。
大皇子府里静悄悄的,侍卫们见是宁暮春来了,便没有阻拦。宁暮春长驱直入,还没过月亮门呢,就看到司寻澈独自一个人坐在抱厦前面的台阶上,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宁暮春快步而入,停在了他的面前。
司寻澈的视线从虚无的天空移动到了宁暮春的脸上。
小姑娘气喘吁吁的,像是跑来的。
二人对视良久,宁暮春才斟酌着开了口。“牧远侯府毕竟当年有恩于陛下,你别怪陛下……”
司寻澈突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闹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来安慰我的。”
“我和你闹什么,这是陛下的决定,你又没办法改变。”宁暮春站的有些累了,也学着司寻澈的样子坐在了台阶上。
“不过陛下也真是的,他既然自己另有打算,你当初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让你定夺?这不是耍着你玩儿吗?”
宁暮春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她是来安慰司寻澈的,可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他当然不能直接法外开恩了。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程,他若是直接法外开恩,牧远侯和皇后必然还会继续施压。现在虽不能处死他,但至少将他贬为庶民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这个庶民和以往,有什么区别?”
“杀人诛心。有些人活着,未必会比死了好过。”
宁暮春转头看向了司寻澈,司寻澈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夏家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萧远良有隐疾的事情势必会满城皆知,到时候,他不比死了更难受?而且自此以后,牧远侯府就算是彻底绝后了,牧远侯府的爵位也无人再能继承了。”
换句话说,萧家不行了。
“行了,你能想明白就好。我该回去了。”
宁暮春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司寻澈突然说道:“我当这个大理寺卿是不是挺没意思的。熬夜抓人审人,却还是让他有活路可走。”
宁暮春只得坐了回去。“你刚才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又这么说话?”
“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你难道甘心吗?”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可是皇帝已经下旨了,便是不能再更改的。她便是再受皇帝偏爱,也不可能和圣旨对着干吧。
“所以啊,什么刑部尚书,什么大理寺卿,什么监察御史,都是假的。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才会有真正的正义。”
宁暮春吓得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