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坐在一处的。
司寻澈从宫里带回来的记录上清楚地记录了黑色贡缎的去向,宫中如今已经没有了,全都送给了工部侍郎家,如此也算是证据确凿。待吃过了饭,大理寺的衙役们倾巢出动,清风真人也领着小道士混迹在人群之中。
黑夜之中,十几个火把照亮了街道。小道士亲眼看着那个让他感到可怕的男人被衙役们五花大绑地带走了。当然,一同带走的还有乔一平的父亲和兄弟。乔家的女眷全都被看管在乔府之内。
“徒儿,这坏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以后都不必害怕了。”
小道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回到大理寺,抓回来的人都直接送进了大牢里。衙役们先对小道士进行了问询。
他们担心小道士还是害怕,所以就让清风真人和冯荔枝陪着,另外还让冯胖子准备了好些好吃的。宁暮春和左秋月也在,如此,房间里面男女老少都有,看着不会那么有压迫感。
小道士看到的,远比他们想的要多一些。
他看到了乔一平。那个时候,小道士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师兄,所以没有出声,反而躲得更好。等乔一平过来了,摘下了蒙脸的面巾,脱下了外面的夜行衣,他才发觉这不是他们道观的人。
随后,乔一平就点了一把火,把面巾和衣服都扔进了火里。
“师父和师兄们都说过,山上是不能点火的。我是想阻止他来着,可是树洞外面的灌木把我给挡住了,我还没来得及出去,他就已经走了。”
“我只能去把火苗给灭了。然后又钻回了树洞里。”
众人听后,都忍不住替小道士擦了一把冷汗。他这要是出去了,只怕也要被扔到山崖下去。
“再后来,就是几天后我去摘果子,看到那边的树上有东西,我便走过去瞧。然后就看到了。我当时就想到了那个烧衣服的人。肯定是他杀了人,所以才要烧衣服的。”
小道士说完,心里还是有些惊惧,转头就躲进了清风真人的怀里。
“别怕,坏人已经被我们给抓起来了。快吃点好吃的。”宁暮春把那些吃食往小道士那儿推了推。
这案子按照道理是可以结案了,可是大家的心里依然悬着一年前李鸣华的案子。
虽说李鸣华也是刻意接近的夏徵,用心不良,可是人死了,就该给个交代。如今案子有疑,便不能这么草草了事。
而且,如今已经可以知道是乔一平杀了夏徵,所以备受怀疑的萧远良才会拥有不在场证明。这也说明了,一年前动手杀了李鸣华的人极有可能是萧远良,所以那天乔一平才会有如此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交换杀人,这都被他们给玩明白了。”左冬寒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
当晚,大理寺便提审了乔家的人。除了乔一平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唯一知道的,便是皇帝赐下的黑色的贡缎。
那贡缎被送到乔家之后,就被缩在了库房内。乔侍郎说这是皇帝赐下的东西,要当作传家宝传承下去,乔家许多人只在贡缎送来的那一天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了。
这乔一平是利用朱中正将夏徵引上山的,他怕被人看见,所以要做一身夜行衣。他不敢去外头买,怕留下把柄,便自己去库房拿料子。
他只看到了那是一块黑色的料子,却没发现那竟然是贡缎,也因此,留下了那么大的一个纰漏。
大理寺的人没想到的是,乔一平居然是会做衣服的。虽然那衣服做得比不上外头成衣店的,但是案发的时候是在晚上,又是在山林里,倒是也不会被人瞧出来。
只可惜,百密仍有一疏。
“你虽和萧世子交好,可杀人却非比寻常。这再好的关系,你也不必替他去杀人吧?且你若真是他的朋友,就该劝阻他,怎能助纣为虐呢?”
“殿下说什么呢。是我自己看不惯夏徵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所以才出手杀人的,和萧世子没有关系。”
审讯乔一平的有四个人,司寻澈、公孙榆、韩廷铮以及在旁边写记录的左冬寒。他们四个人听到了乔一平的回答,无一不震惊的。
大理寺如今怀疑乔一平和萧远良是交换杀人。如今乔一平证据确凿,应该会把萧远良一起攀扯出来才对。可是,乔一平居然是独自承担了此事,甚至连教唆的罪名都替萧远良给摘了。
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这般顺利。
“那我再问你,你前几日去碧穹观做什么?”
“我母亲病了,我去替她求个平安符。”
“你母亲信佛,你去道观给她求符?”
听了司寻澈的话,乔一平嘲讽地笑着。“符咒本就是道家的东西,自然是该去道士那儿求的。”
乔一平说的话着实有道理。不过现在寺庙里也有平安符可以求,所以大家都会去寺庙求符。细想之下,竟是求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