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
“这样就说得通了。”
韩廷铮想了片刻,说道:“我记得我们在案发现场门外第一次遇到方有余的时候,他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太记得这件事情了。
“我记得他鼻音很重。若是如此,倒是也说得通了。因为王发财那天夜里是直接趴在柜台上睡着的。客栈的大门也没有完全关上,可他并没有感染风寒。方有余如果真的是在房间里面睡觉的话,他又怎么会感染风寒呢?”
宁暮春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他不在房间,他在外面!他一直盯着客栈,看到王发财睡着了,就把外袍扔在了巷子里,然后偷偷溜回来了!”
“现在的天气,白天热,晚上冷。他在外面吹了很长时间的风,所以就感染了风寒!”
如此一来,整个事件都说的通了。
只是事实是不是如此,他们打算再验证一番。
等到了亥正(22:00),朋来客栈打烊,司寻澈让王发财帮忙,让韩廷铮假扮凶手,按照他们推测的案发情况模拟了一遍。
王发财起先是有些不乐意的。可是他更不敢得罪司寻澈和大理寺,只能把自己占客栈便宜的事情给暴露了。
亥时六刻(22:30),昏暗无比的大堂和独自一人点着一盏蜡烛的王发财。
韩廷铮从二楼走了下来,自始至终,他的身影都淹没在黑暗之中。
王发财紧紧地盯着黑暗中模糊的黑影,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竟然在那一晚和凶手单独相处,却浑然不觉。
韩廷铮一直走到了门边才显露出了身影。门打开之后,王发财本该和那一晚一样,询问客人的去处。可是王发财吓坏了,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根本问不出口。
韩廷铮去了客栈对面的巷子,这里再往里走,就是乞丐捡到外袍的地方,而且站在此处,可以看到在柜台看书的王发财。除了穿堂风大了一些,没有别的坏处。
亥时六刻之后,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了。众人说要试验一遍,就真的一直在门口熬着。
等到子时的时候,大街上有人经过,是更夫!
“老伯,且等等!”司寻澈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将更夫拦住了。
“年轻人,我打更呢。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打完这个时辰再说?”
虽说晚上鲜少有人真的能听见打更的声音,但是作为更夫,却不能因此而懈怠。
“我是司寻澈,有话要问你。不着急打更。”
司寻澈的身份足够贵重,更夫立刻就停了下来,直接跪下。
“不必多礼。”司寻澈眼明手快地扶起了那个更夫,然后询问他在案发当晚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多过奇怪的人。
更夫每日都打更,日复一日的,并不太记得司寻澈问的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不过他记得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这个时辰,大街上哪儿还有人啊。若是有人,我肯定记得!”
“那你现在能看到那个巷子里有人吗?”
司寻澈伸手指向了韩廷铮藏身的那个巷子。
更夫朝那巷子看去,只觉得是黑洞洞,便又拿起灯笼照了照,却也没有发现里面有人。
更夫打更的时候,就是直接从路上经过。那案发当晚,他就更不可能发现凶手藏身在其中了。
“那客栈里呢。那天客栈的门没关,这个小二在看书。”
“原来是那天啊!”更夫恍然大悟,“这客栈往常亥正就打烊了。那天到了子时还开着门,我觉得奇怪,还看了两眼。的确是有个年轻人在看书。不过我丑初经过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这门也一直开着。”
有了更夫的证词,就完全印证了他们的推测。
等更夫走后,韩廷铮才从巷子里出来。此时,他的状态就已经不太对劲了。
这么大的穿堂风,方有余还得在这儿一直等到丑初(1:00),只得风寒都算是他身体好了。
韩廷铮回到了客栈里,众人又等到了子时二刻(23:30),二楼的客房内传出了“咚”的一声,王发财的脸都吓白了。
这是机关触发,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这个是一个延时机关,其实二楼根本就没有人活动,王发财跑到二楼,自然是发现不了什么可疑的人的。
众人又这么一直捱到了卯初(5:00),客栈开门迎客。最先到客栈的,是那几个厨子。而后,是下来吃饭的客人。一直到了辰正(8:00),大堂里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也有退房离店的客人,不过的确没有来投宿的客人。
王发财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哆哆嗦嗦地和大理寺的众人说道:“以往方不凡这个时辰应该和方有余一起在吃朝食了。可是那日,我只看到了方有余吃完朝食离开了客栈,并没有看到方不凡,便想着上楼看看。然后就发现他死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