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原本是长生他们夫妻住着的。他们死后,有余就搬过来住了。原本他是和不凡一起住在另一间的。”
“大家那时候都猜测是不是不凡这孩子命克父母,克完亲生父母,就来克养父养母。不过,这两年一直都是不凡在照顾有余,邻居们也就不说这种话了。这两个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何必让他们兄弟之间再生龃龉呢。”
案发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方有余又在这里住了整整两年,想在这里再找线索,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县令,他们当时是怎么躺着的?”
老县令皱了皱眉,没想到左秋月会问得那么细。他心底里觉得这两个姑娘都是司寻澈带过来侍寝的,心底里只觉得厌烦。
“是不是不好形容?”宁暮春不知道老县令这么龌龊地看待她和左秋月,还非常善解人意地帮他找理由,“那麻烦韩头儿和冬子上去躺一躺吧。”
韩廷铮和左冬寒也不含糊,拖了鞋子就躺在了床上。
老县令见他们是当真要问,便说道:“也没怎么躺。就好端端地睡着。我们当时就猜测应该是他们夫妻二人在午睡,那人是趁他们睡着了杀人的。”
“不对。”韩廷铮猛地坐了起来,“一般人进来偷盗,不会伤人性命。寻常偷盗,抓到了也不过是蹲几年的大狱。杀了人,那可是要砍头的。他若是进来偷东西,他们夫妻二人并未被惊醒,又何必先杀人?”
便是常大牛这样的人都知道抢劫归抢劫,不能真的杀人的道理,大多数人必然也都知道。
更何况,那人进来只能算是偷盗。若非杀了人,都算不上是抢劫。
宁暮春也赶紧说道:“而且,我瞧着隔壁随便哪家都比方家有钱。这强盗便是如此凶神恶煞,也不会挑他们家吧?”
老县令原本还在心里嫌弃他们多事。可如今听着他们的分析,这才发现此事不对劲。
司寻澈走到了老县令的面前,问道:“你当时是怎么结的案?”
老县令汗如雨下,再也不敢怠慢,躬着身子说道:“当日邻居们发现有个人提刀而出,房间里面死了两个人,再加上屋子里有翻找的痕迹,所以就定性为了抢劫杀人。”
“我们杨柳镇一直平平安安的,从没出过什么大案……”老县令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可又觉得说不通,便没有继续说下去,“都是下官的不是,没有仔细审理。”
方有余父母的死因还真的有问题。左秋月说道:“县令大人,他们葬在何处?我要开棺验尸。”
老县令惊得眼睛如铜铃一般。“你……你要验尸!”
不论是开棺验尸,还是一个姑娘家要验尸,随便哪一点都是老县令从未想到过的。
“我是大理寺的仵作,之前的大理寺卿陶大人便是我验的。”
老县令这才直到自己小瞧了这位姑娘,可这开棺验尸也不是随便开的。
“不凡和有余去京城了,还没回来。这是他们父母的坟,他们得先同意才行。”
“按道理是这样的。”司寻澈说道,“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方不凡和方有余牵扯进了一桩案子里面,我怀疑这桩案子和他们父母被杀一案也有些关系。自然,就不必知会他们了。”
“案子,什么案子?”
“你带路便是,费什么话!”司寻澈已经把能说的都告诉他了,也免得杨柳镇的人觉得他仗势欺人。
可老县令还要再问,就不是他能说的了。
“殿下,刨人家祖坟,是要遭报应的呀!”
老县令主要还是担心自己被牵连。
“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而且,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死因有疑。你已经胡乱结案放任凶手了,现在还不带我们去验尸,你就不怕他们来找你吗?”
被司寻澈这么一吓唬,老县令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总算是答应带着他们去了城外。
只不过杨柳镇的坟都是在山上的,现在天色已晚,山路难行,大家便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再上山。
方长生和孙春花才去世两年,坟墓还是比较新的。
众人在墓碑前拜了几拜,而后韩廷铮他们几个男人就撸起了袖子,拿着锄头开始干。
老县令站在一旁,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是大皇子殿下非要我来。他们说是来给你们查案的。你们在天有灵,千万别生气啊。就算是生气,也别怪罪我啊!我一把老骨头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司寻澈在一旁听到了一些,翻了个白眼,懒得计较。
大概挖了小半个时辰,埋在地里的薄木棺材露了出来。这棺材的材质并不好,有一处边角地方都已经被虫子给蛀空了。
大家又挖了一会儿,棺木的盖子全都露了出来。众人准备开棺,老县令连连后退,不敢去看。
“一、二、三!”众人喊着号子,一起使劲儿,那棺盖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众人看到棺木里的情境,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棺材里面是两具平躺在一起的骸骨,肉已经全部腐败了,只留有衣服还盖在身上。这并不使人害怕。让众人倒吸凉气的,是棺木里面贴着的符咒。
那些黄纸上用红色的液体画着看不懂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