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婶的为人,宁暮春是知道的。
村子里的村民过的不容易,每次交完粮剩不下多少,为了生存,自然是锱铢必较。她计较的也是自己的银钱,不是她的钱,她万万不会算计的。
“也有可能是凶手拿走的。县令话还是别说太早的好。”
宁暮春说完,县令有些恼怒。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县令了,现在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说了一顿,这脸自然是挂不住。
可一旁还有司寻澈在,县令只能忍了下来。
司寻澈也在此时将县令的一番变脸看在眼里。他伸手重重地在县令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和县令说道:“我就提点你一番。便是家父见到她,也是很客气的。”
县令一时没想到是皇帝。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皇帝不需要对谁客气。可是司寻澈的家父还能是谁,县令吓得腿突然一软,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
这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宁暮春只是司寻澈的女人,仅此而已。可若是连皇帝都客气,那身份必然是非常不一般的。
县令看向宁暮春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他有好些话想说,想替自己求请,想扇自己的巴掌。可他的脑子已经被这个消息给震懵了,一时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宁暮春觉得司寻澈夸大了,觉得不好意思,便去翻名册,找点事情做。
名册上详细的记录了以往和现在还在衙门里当差的一众人的情况。宁暮春和司寻澈着重查看了现年二十几岁的人的情况,却发现他们全是临水镇,或者是周边村子里的人。而且父母俱全,族亲家人也有许多。
司寻澈誊抄了一份名单,递给了县令。
“这些人中可有曾经失踪,或是后来投亲而来的?”
县令看了看,说道:“没有。”
“你可看清楚了?”
“肯定没有。咱们这衙门里的职位,那都是父传子,兄长传弟弟,舅舅传外甥……”县令说着就突然闭了嘴。
司寻澈咧着牙冷笑了一声。
“你的这个官职,难不成也是你家里人传给你的?”
“公子误会了。下官这份官职,那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和他们不一样。”
司寻澈又看了一眼名册,果然,衙门里面只有这个县令不是本地人。
查案再次陷入了瓶颈。
县令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二位要不先行回京?”
这两尊大佛如果因为查案耽误了回去过年,这皇帝必然也会知道这个案子。
一想到这里,县令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不着急。县令大人,麻烦你把昨天当值的人全都喊过来。”
宁暮春十分的客气,县令却是两股颤颤。
“姑娘稍等,马上就来。”他为了自己的小命,必然对宁暮春言听计从。
而且,那些当差的到达之前,县令都先和他们说好了,一定要收起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都给我仔细着写。若是把两位贵人给惹恼了,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那俩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是你这辈子都想不到的来头!”县令见他们都老实了,这才把人给带到了司寻澈和宁暮春的面前。
衙门里面总共有十六个人。其中厨子两人,衙役十二人,主簿一人,县令一人。
[就这么个小地方,居然有十二个衙役。]
[真的有命案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查啊!]
司寻澈很是不满,然后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
“石鹏。”
“到!”
“林小磊。”
“到!”
“王福。”
县令赶紧说道:“王福昨日被派去吉祥镇查证何阿有的供词了。尚未回来。”
司寻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点名。
“丁强。”
“……”
“丁强!”
司寻澈点了两次名字,依然没有人应答。县令急的往人群里看去,果然不见丁强的踪影。
宁暮春点了一下底下站的人数,除了去吉祥镇的王福以外,还真少了一个。
“丁强呢?他刚刚不是还在吗?”县令记得非常的清楚。这个丁强就是刚刚在外头询问司寻澈和宁暮春来历的衙役。
其他人也都记得刚刚丁强分明和他们一起在外头听县令训话,怎么一进来,人就没了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抓人!”
这个时候跑了,不是凶手,那也是凶手的帮凶。
衙役们倾巢出动,就连县令和主簿都跑出去抓人了。
就只剩下林伯,因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众人都跑出去之后奇怪地往外面瞧了一眼。
没多久,那个丁强就被抓回来了。
“你跑什么呀?”
丁强抬头看了宁暮春一眼。
那令人恶心的记忆突然袭来,宁暮春立刻躲到了司寻澈的身后。
这个行为不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都是很突兀的。
以前的宁暮春和司寻澈拉拉扯扯常有,但要说像只鹌鹑似的躲在他身后,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