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伤心了,一个青楼女子,算的了什么。”
不少大户人家家里都是三妻四妾的,像宁燧远这样只有林自华一个夫人的男人少之又少。所以,在林暮岁的心里,大皇子找青楼女子解闷,没什么问题,别蹬鼻子上脸就成。
“司寻澈生辰那日,可有等我?”
“他素来不会等你的。你何必这样问。”
林暮岁说的是实话,却是句句戳心窝子。宁暮春也知道他不会等自己,所以才这么着急地下山。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不是吗?
[可是,他又不知道我遇到了山贼……]
这是这三年来,林暮春的习惯性思维。她习惯了替司寻澈找借口,找理由,然后营造出他其实也喜欢自己的错觉。
但是,这一回真的不一样了。
当林暮春再次开始替司寻澈找理由的时候,她自己就掐灭了这样的想法。
就像是沉睡了很久,她该醒来了。
林暮岁离开之后,丫鬟喜鹊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姑娘,这画像也落了水,奴婢不敢给大皇子送过去。您看怎么办?”
这是宁暮春给司寻澈准备的生辰礼。想要当皇子妃,肯定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学了好久,才画出了这幅满意的肖像画。她精心准备了大半年,却是跟着她一起落了水。
“居然还捡回来了。”宁暮春展开了画轴,那肖像画已经晕得不能看了。
“二公子说把姑娘救起来的时候,姑娘手里死死握着呢。”
宁暮春的心里又泛起了刺痛。
“罢了。他的生辰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先准备给暮岁的生辰礼吧。”
[他都没有等我,自然也不会在乎我有没有给他送生辰礼的。]
林暮岁生辰那日,林府很是热闹。宁家更是举家前往。只不过,宁暮春的身体刚刚恢复,所以到了林家之后,也是抱着手炉在屋子里休息,没有出去和其他人聚在一起。
“暮春,快走,有人要抢你夫君了。”跑进来的姑娘叫夏初商,直接抓着宁暮春的胳膊就把她带走了。
后花园里,大家各自站着或坐着,但是也能明显看出来,他们其实围成了一个圆,而这个圆的中心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宁暮春之前从未见过,但是这个男人,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司寻澈。
他的额头上还留着为青楼花魁打架挂的彩。可那个姑娘浑然不知,直接和司寻澈说,她瞧上他了。
后花园内,是十分诡异的安静。
司寻澈虽然是大皇子,但却也是三年前才回的京城。他生的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放荡不羁,初回京城的时候在京城大街上打马而过,鲜衣怒马少年郎,俘获了众多少女的芳心。
如今这个姑娘许是和当年的京城少女们一样,被他的皮相给欺骗了。
“你说话呀。”夏初商轻声提醒着宁暮春,她这才发现大家全都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似乎都在等着她站出来宣示主权。
这种事儿,宁暮春的确是做过的。再加上有宁家和皇帝撑腰,渐渐的,大家都默认了司寻澈是宁暮春的,再加上司寻澈每日都要去解语楼喝花酒,那张好皮相就不够用了。
宁初阳和宁星回也在人群中。他们想好了,只要宁暮春站出来宣誓主权,他们就直接把司寻澈给架走,免得他那张嘴又说出什么话来拆了宁暮春的台,下了宁暮春的面子。
可是等了又等,宁暮春却是半点没有上场的意思,反倒是转头问林暮岁什时候开席。
“后花园风大,大家赶紧去花厅入座吧。”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热闹便是看不下去了。众人陆陆续续地往花厅走,宁暮春也在其中。
司寻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宁暮春的背影,直到她转了个弯消失了,司寻澈抬起腿便要走。
“唉!我说我瞧上你了!”
那姑娘不依不饶,硬是让司寻澈应答她。
“喜欢我的姑娘多了,你算老几。”
众人于花厅入座。那个当众表白的姑娘没有来,大家便都议论起她来。
“哪里来的姑娘,这般不知道害臊。”
“是袁将军的女儿,之前一直在老家,如今及笄了,回京城说亲来了。”
“怪不得这般不知礼数。”
姑娘们说着,突然看到宁暮春也在,全都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么一对比,宁暮春其实还比不上这个袁姑娘。袁姑娘是养在老家,宁暮春是流落乡野。袁姑娘今日做的事情,她也曾做过,还做过好几回。
那时候,只怕这些姑娘在私底下也是这么笑话她的吧?
她们笑话她,她也不怕,毕竟丑是自己要出的。只不过,她肯定也连累了宁家被人一起笑话了。
这饭菜没吃几口,司寻澈身边的长随念苍就来了,说是司寻澈要回去了。
这可不是司寻澈特意来道别,而是他怕宁暮春告状。
当年宁暮春为了能让司寻澈送她回家,大雪天的赶走了自家马车。司寻澈当然不愿意送她。然后,宁暮春就踩着厚厚的雪,走了好久才回到家。
宁暮春的两只脚被冻的通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