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边不远处就是叶老太太家的大独栋,距离沈莘家的玉米地步行大约是十多分钟。
在那时候的农村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养式的,但叶家不一样,因为他们家目前还只有叶纪辰那么一根独苗苗。
加上家里条件好,自然是要金贵些的,因此叶纪辰出门不是爸妈跟着就是叶老太太跟着。
刚吃过晚饭的叶纪辰和叶老太太出门散步,祖孙俩有说有笑地往着河滩边走,还没走到半道上叶纪辰忽然肚子疼。
回家是来不及了,迫不得已叶老太太只好让孙子找个草堆解决,自己回去讨纸来。
叶纪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叶老太太一走,他就脱下裤子蹲在马路边。
这边的姐弟俩玩累了,将化肥袋耷拉在头上,两人在玉米地忙活了一天,脸上胳膊上都是黑乎乎的,龇着一口白牙,跟非洲人差不多。
隔得老远姐弟俩就瞧着叶纪辰蹲在那一动不动。
沈谦见状拉住了自家大姐,悄咪咪地说道:“我敢打赌,那小子在路边拉屎。姐,你信不信?”
沈莘点头,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两人在路边摘下一些黑珠子,捣鼓了一下抹在眼睛下面,嘴角边上。
天色已经灰暗一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沈莘从兜里拿出爹妈给的手电筒,呵呵一笑。
两人悄咪咪地摸着黑走到叶纪辰的身后,打开手电筒放在下巴处,干站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叶纪辰一边拉着一边扯着身前的狗尾巴草,还很有闲情地折了一只不完美的小蚂蚱。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声响,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扭过头,瞬间寒毛直竖,张着嘴大叫起来:“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奶奶…贵啊!”
差点一屁股坐在屎上,抓着裤子,光着屁股,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边跑边喊奶奶,跑了十几米,腿都软了,跌在地上,连滚带爬。
刚到家的叶老太太听到声音赶忙又折返出来,看到自家孙子光着屁股在地上爬,顿时一脸惊慌,“我的乖孙啊,这是怎么了!?”
叶纪辰看到自家奶奶终于出现,立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叶老太太的大腿不敢撒手。
浑身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整话,嘴里一个劲的大喊:“啊啊啊…啊啊…鬼…啊…鬼…奶…鬼!”
“这孩子怕是见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阿妈,你怎么能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呢?”叶家儿媳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跑了过来,十分不满的抱怨。
“孩子肚子疼想上茅厕,我这不是回来拿纸吗,哪成想会这样呀!”
“哎哟,我的乖孙,快起来,奶奶带你回去。没事哈,奶妈在呢,不要怕。”
“没有鬼的,这世上没有鬼的。”叶老太太拉着叶纪辰站了起来,将孩子把裤子穿上,此时也没心思管屁股擦没擦了。
叶纪辰也不敢回头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拽着叶老太太的衣袖往家走。
姐弟俩关了手电闷着头跑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发现,就像没事人一样打着手电你追我赶笑着朝家里去了。
沈谦:吓人比揍人更爽啊!
笑麻了!
到了家里,两人都跟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生火的生火,做饭菜的做饭菜,一点也没耽搁。
沈莘做了个玉米胡萝卜汤,就是唯独没有排骨。
另外又拿出酸辣萝卜丝,还炒了个土豆丝,做好这一切就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等着爹妈回来。
等了一会儿,沈国安夫妻拉着一板车的玉米回来,衣服裤子都湿漉漉的。
沈谦乖巧地递上毛巾,又拿来一件旧褂子,一双干净的拖鞋。
沈国安摸了摸二儿子的脑袋,笑了笑。
闺女聪明,儿子懂事,我沈国安的崽就是好啊。
一家人齐聚在正屋里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隔壁牛大婶的家里传来哐哐当当的打砸声。
紧跟着牛大婶的大嗓门也传了过来,“牛金柱,我嫁到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清早出去落黑回来的干活,你在屋里待一天,饭都懒得做!”
“我给你生两个儿子,好好的大儿子都捡你的臭毛病学,我熬了三天生下的儿子有个什么用啊……”
“老娘累了一天啊,回来连口饭都没得吃…”
牛大婶是个勤快的,一天都不得闲,家中里里外外的事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做,而她的丈夫牛金柱每年只有收稻谷的时候干干活。
不是在东家闲聊,就是在西家斗地主,大部分时间还和一些妇人在沈家大院里开黄腔。
这个人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赖汉。
沈国安听着那边吵架,端着碗就去了院子里听墙角,叶翠娥砸吧了下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她累得不轻,这种八卦也懒得去听。
院子那边的吵得很凶,但大部分声音都是牛大婶的,牛金柱几乎没怎么吭声。
可他不吭声更惹得牛大婶生气,吵着吵着牛大婶就开始扔东西,抄起牛金柱的衣服裤子就往外头丢。
“这么喜欢出去玩,就不要在老娘这待着,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