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有心有心了。”方卉子忙不迭接过礼物，客气得反倒让林言有点不知所措。
之后林言每次去方卉子家，她都是笑逐颜开的。有好几次，简知也一起去了。方卉子脸上更是一副慈母多安详的样子，照顾得周周到到，妥妥帖帖。似乎，他们就是一家人，儿子女儿儿媳妇大团圆，欢乐一家亲，一时间林言幸福得找不着北。三个人还约好，毕了业，一起去融驰工作，那畅想，美好得像一幅画。
可这画转眼间怎么就变了风格了呢？
“我也不明白，宇业明明说好一起去的，为什么他先走了？等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又回来了？”九号会议室里从回忆里醒过来的林言不咸不淡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方卉子。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方卉子依旧是一副委屈的指控表情，面部表情管理堪比演员。
“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心里当然有数。“林言靠在后背的上半身微微往前一探，右肘压在桌沿，压低了声音，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那张奥斯卡金奖的最佳女演员的脸射了过去：”而且，您做过什么，我心里也有数。”
“我做过什么？我....你，你不要张口就来。”方卉子被她狠厉的眼神绞得慌了神。
林言缓慢地收回了身体，又靠在了椅子的后背，用余光瞄了一眼，确认简知在门外，便松下了眼睑，她早料到她不会承认。于是便不想再跟她纠缠，站起了身打算离开：“想不起来了，就坐在这里，好好想，想到了再找我。”
“你先别走，你把离职书签了。”方卉子拿出一份离职书，拍到了桌上。
林言低了头，看了眼，又抬起那双清澈阴沉的眼：“您是什么身份？融驰人事部？”
“你别管我什么身份，总之，你不签，今天你走不了。你要是嫌钱少，我可以再给你！”方卉子干脆摆出一副泼妇神态，又或许，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呵！怎么，电视里甩一沓钱让人离开的剧情终于发生到我身上了？”
正说着，林言看到方卉子的目光飘到了她身后，心里正想着，不好，被发现了！却见简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手机摆在腰间几秒，然后不动声色的揣进了口袋里，还冲她使了个眼色，林言顿时落下了心里的石头。
简知走到了桌边，瞟了眼桌上的现金和离职书。倒是方卉子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简知，你怎么来了？”
“方姨，公司的事您就别管了吧。”简知从毕业起就一直叫方姨，便也一直没改口。
“公司的事我并不想管，我只是不想这个女人和宇业在一个公司。”方卉子不依不绕。
“您这又是何必呢，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简知有点无可奈何。
“总之，她今天不签字，就别想离开。”方卉子两只胳膊往旋转椅两边的把手一搭，后背一靠，一幅不达目的不似罢休的样子。
林言和简知对视了一眼，然后林言眼神一垂，长吐了一口气，刚想无视这泼皮的作风，就听简知在一旁道：“这样，这个，您再打一份，我们俩都签了。”
“你什么意思？”方卉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不知所以地问。
“我和林言一起辞职啊。”简知倒是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你。。。你在融驰这么多年了，做得又这么好，干吗要辞职？”方卉子显然是乱了阵脚。
“方姨，您知道，林言是我妹。”简知看了林言一眼，接着说：“我们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我们说好，一辈子互相照顾。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方卉子一时竟没了话，愣了半天，像是想起什么往事似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竟缓和了下来：“林言，你要是想在融驰工作也行，你要答应我，不许和宇业再有任何私人的来往。”
“这很难，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了，怎么能一点交情都没有呢。”林言漫不经心的把手指插到耳朵后面的头发里，挠了挠。简知听她这个话，暗中又使了个眼色给她，示意她不要再惹怒方卉子了。
“你。。你还想和他发展？”方卉子一下子刚压下去的气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右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林言。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绝情的人。” 林言懒得去看她那幅模样，也不理简知的暗示，自顾自地说道。
“你。。简知，你看看，你看看。”方卉子指着林言的手指哆嗦得更厉害了，气急败坏的看着简知。
“方姨，这话也就是说说，这旧情，能说复燃就复燃吗？”简知赶紧打了圆场。
林言见状，煞有介事又把身体往前摆了摆，一字一句的说：“这个事，您与其操心我离开，不如劝劝宇业，看他能不能爱上别的女人。”
方卉子气得脸色铁青：“我不跟你瞎扯，你把方奇的地址告诉我。我们两清！以后，我们再也不见！”址
“方奇的地址？谁想要？”林言知道她说的当然是方奇墓碑的地址，立刻又起了心思，退回到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继续拿右手挠着头发。
“谁要？当然是他爸。”
“那您让他亲自来找我。”
“你！”方卉子已经要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