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萧天元在她前面拦着,估计她都已经冲上去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后面冲进来的乔三屯看在了眼里。
刑千户毫无人性的将刘氏碎尸这个举动,第一次让乔三屯对魏忠贤的印象产生了恶感。
他不知道刑千户毁掉的是什么人的尸体,但是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对着那具尸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
是那个女孩子的娘亲。
他远远看到萧云萍的身体因为悲痛而摊下地的身体,再听到从她嘴里发出来的悲怮的哭泣声,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当年对自己的那一番训斥。
乔三屯确实不够聪明,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白痴,他有分辨是与非的能力,只不过,在过去的那些年里面,他的世界,完全被魏忠贤一手构建的虚假形象给蒙蔽掉了,他一直跟在魏忠贤的身边,对于魏忠贤在外面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清楚,所以,他一直以为,魏忠贤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然而,刑千户毁尸这一举动,真正地将魏忠贤和他的党羽草菅人命、心狠手辣等等丑陋卑污的形象揭开了表面这层面具。
东厂的爪牙是背对着乔三屯的,当他冲进来的时候,只有铁剑门的人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从外面冲进了那个大门,而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巨人”,所以他们同时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
而东厂的人看到铁剑门的人露出这种表情之后,立马就察觉到了他们的背后有异常。
刑千户扭头一看,竟然是乔三屯那个大傻子,不由一愣,朝他一吼:“乔三屯,不是让你在断肠坡守住吗?你敢抗令?”
乔三屯可不管什么抗令不抗令,他大喝一声,身体好像一支离弦之箭,朝着刑千户的方向冲了上去,一转眼就站到了刑千户的跟前,大声喝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人家已经死了。”
他的手指,指着已经被击碎的刘氏尸体。
“哼!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的?回去,我就禀告督主,让九千岁将你处以极刑。”
“不用禀告了,我已经知道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远而近传了过来。
众人大惊,一起抬头,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一顶金色的轿子,由四个穿着红色衣裳,身手矫健的轿夫,抬着凌空而至。
乍一眼望去,还真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东厂的爪牙一看,同时往地上一跪,齐声大喊:“恭迎九千岁。”
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躲在暗处的莫问天见状,心里不由一惊,自己竟然能够看到这个遗臭万年的阉宦魏忠贤,倒也是稀罕事了。
虽然那几个红衣轿夫只是抬轿子的,但是不难从他们的身手看出,这几个人的武功,绝对非一般武林人士可以比拟。
所有东厂这边的人,都朝着魏忠贤的轿子跪了下来,只有乔三屯,身体站立如松,腰杆子挺得笔直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魏忠贤的金色轿子从半空中缓缓降落在院子里面。
而铁剑门的所有人听到是魏忠贤亲临,都不禁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虽然东厂对神铁觊觎多时,也派出过不少高手对他们的门人围追堵截,可魏忠贤这个人,对于他们这种江湖草莽来说,始终还是有一种神秘感的。
魏忠贤,一个操控朝纲,手掌生杀大权,自封为九千岁的宦官太监,这个世间上,也许有人不知道谁是皇帝,但是一定没有人不知道魏忠贤是什么人。
铁剑门的人,终于看到了对他们屠门的元凶了。
只是,他们只看到了一顶金色轿子,魏忠贤长什么样,他没有走出来,别人也看不见。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欧阳志长剑一挥,带伤往前一跃,怒吼一声:“魏阉贼,我杀了你为我师娘报仇。”
“放肆。”东厂的爪牙人群中,最前面一个穿着全身黑衣的人,一个转身,手里一道银光一闪即逝。
萧天元叫了一声:“小心。”
跟着眉头一挑,身形一错,长剑一挥。
“叮叮叮”一连三声脆响,击落了几枚细小的暗器,铁剑门的人一看,这三枚暗器跟指甲般大小,呈三角形,泛着一层蓝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这暗器上淬毒了。
欧阳志看到后,更是额头直冒冷汗,要不是有师傅出手,估计自己已经被那个黑衣的暗器伤了,这魏忠贤的手下,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萧天元冷冷地对着黑衣一哼:“想不到,毒手魔枭竟然成了魏忠贤的走狗了,看来,这主人的骨头,倒是不少给啊!?”
毒手魔枭对萧天元的嘲讽好像没有听进耳朵似的,除了发出一声冷哼之外,只对他说道:“若不是督公还没有下令,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腊梅怒放。”
萧天元一个老江湖,自然知道这腊梅怒放,是有多大的威力,脸色微微一变,手里的长剑朝着魏忠贤的金色轿子怒喝:“魏忠贤,你为了夺取神铁,不惜杀我门人,屠我铁剑门,甚至还让我发妻碎尸,这个仇,我萧天元一定找你清算清楚。”
偌大的院子,变成了一片的寂静。
那些还跪着的东厂爪牙,没有接到魏忠贤的指令,没有一个敢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