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知县简单陈述了一下案情和审理的进度,接着说道:“....张初六何在?”
张初六立刻跪到了堂下,磕头道:“小人在此。”
毛知县问道:“本官问你,你近日是否赠送了银两给曲溪村的林前前?”
张初六恭敬回答:“回大人的话,确有其事,是我婆娘亲手赠送给林姑娘的。”
“哦?为何?”毛知县捻着胡须不解问道。
张初六虽然吃的是公家粮,但是一下子就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啊,何况还是赠送给一个乡下丫头?
这事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张初六朗声答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他儿子张童如何吃糖块被噎住了,自己如何束手无措,林前前又是如何施救的过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说道:“.....那一百两银子是我家给林姑娘的谢礼,她救了我张家唯一的独苗,别说是一百两了,就是一千两,我也愿意给。”
毛知县点点头,看向林前前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怀疑,还带了赞许之色。
毛知县一拍惊堂木,说道:“证据确凿,林家近期生活富足,完全是林前前的善心带来的结果,并不是捡了人犯的银子。”
“魏小谷,当日案发在场的人都否认了捡到你丢失的银子,你还有何话可说?”毛知县厉声对魏小谷说道。
魏小谷匍匐在地,大声喊着冤枉:“冤枉啊,大人,如果不是那个女子揍了我,我也不会丢失银子啊,都是那个女子的错。”
林前前翻了个白眼,恭敬出声道:“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毛知县现在对林前前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个女子不像一般乡下女子那样只会撒泼打滚。
方才他在后堂,前堂上林前前和其他村民的争论他也听人禀报了,他很欣赏这个女子利用智慧解决麻烦的办法。
他很好奇林前前到底会说什么。
因此,他和声道:“嗯,说吧。”
林前前挺直了腰背跪在堂上,朗声说道:“大人,魏小谷假扮道士,行走各村坑蒙拐骗,还残害了不少女子,他的罪行天理不容,他现在竟还敢在公堂上强词夺理,应该罪加一等。我作为一个女子,难道看到另外一个女子就要惨遭毒手了,就不去管了吗?我揍他完全是因为他不单要对李天眉意图不轨,看到我闯进去救人之后,他还想对我为非作歹,试问如此猖狂的人,我不应该马上制服他,而是等着他祸害我们吗?”
“还有你们这些人,我知道你们心里对我是有怨恨的,你们试问一下你们的怨恨是否是对的?你们怨恨的人应该是这个凶徒,而不是我这个抓获了凶徒的人,这样的人如果那天没有被我抓住的话,现在还会有更多的女子惨遭他的毒手,怎么?难道你们觉得你们的闺女毁了,也想眼睁睁看着别人的闺女被毁吗?你们真是可笑至极。”
其他村的村民被林前前一番话说得羞愧不已,个个都不敢抬头和她对视。
衙门外围观的人纷纷附和。
“这个姑娘说得对啊,这些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啊?看到歹徒不抓,难道留着他继续祸害别人不成?”
“是啊,哪有这样的人啊?你们看他们刚才还要揍林姑娘呢,真是岂有其理,凶徒在这里,他们不去揍,竟然要去揍抓了凶徒的人,真是毁三观。”
“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竟然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们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啊?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啊?”
....
方才要打林前前的那名大安村妇人听了众人的议论,气得脸色通红,她梗着脖子说道:“要不是她抓了人犯,把他送来官府,县太爷会去调查我家闺女吗?我家闺女的事情瞒一瞒还是能够瞒住的,现在全大春县的人都知道我闺女被人糟蹋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呜呜呜,这难道不是那个贱人的错吗?”
人群有人回怼她。
“什么叫做人家的错啊?明明是那个人犯的错?还有啊,你们家如果出事第一时间就来报官的话,人犯很快就被抓住了,他还怎么去祸害后面的姑娘?还怎么骗人家的银子?”
“你们真是不知好歹,林姑娘抓了歹徒,你们拿她当仇人,我们可是拿她当恩人,要不是她抓了歹徒,下一个被骗的村子估计就是我们了,下一个被糟蹋的姑娘可能就是我们这里其中一家的姑娘呢。”
“像你这种蛮不讲理,脑子有坑的人,真是八百年都不见一回,天下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啊?”
.....
那妇人撑着腰板要骂回去,她男人突然惊恐喊道:“小春,小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孩子她娘,孩子她娘,你快来....”
那妇人立刻奔到了自己女儿的身边。
她看到自己女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不由大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