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突然出现的熊午良,楚怀王明显有点儿发懵。
这要是换作那些脾气不好的君王,估计直接就发飙了……但是楚怀王虽然能力庸碌平常,却胜在脾性很好。
只要不是在楚怀王的雷点上反复跳舞,不要当众撅了这位大王的面子……楚怀王一般很少动怒。
况且今天,这位大王心情正极佳——
熊午良强力解决了燕国闹出的小插曲,如今已经再无阻拦会盟大典的任何阻力了……等到这大典结束之后,楚王便是公认的霸主了!
自先祖庄王之后,楚国还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爽!
只见楚王从卧榻上支起身子,揉了揉已经有些稀松的眼皮,然后笑了一声:“原来是午良啊。”
楚怀王坐直身子,挥挥手遣退了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姬,随手披上一件大氅,揉着肥大的肚皮,懒洋洋地打着酒嗝,一边慢悠悠地说道:“这会盟大典乃是我大楚彰显威信之时……正当借此机会,向天下诸侯展示我大楚国力民心。”
“寡人预计……至少也要开上一个月吧。”
楚怀王顿了顿,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午良啊,寡人知道——你不愿意将这会盟大典大操大办……”
“但是,有些钱,是不能省的。”
“这会盟大典,乃是我大楚的称霸大典!若是操持得太过简陋,岂不教后人耻笑?”
“况且天下诸侯千里迢迢而来,总得让他们感受一下我大楚的人文风情……若是三两天便潦草结束,草草撵彼等回去,岂不显得我楚人无礼?”
“退一万步说,若大典办得简陋了,也着实让我这个楚王脸上无光……”楚怀王如是说道。
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一句话——
我,楚王,要脸!
钱,不能省!给爷花!
……
熊午良沉吟片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他干咳一声,脸色严肃,甩出的一句话却让楚怀王大跌眼镜——
“一个月不够!”
“至少……要三个月!这会盟大典,至少要办上三个月!”熊午良斩钉截铁!
楚怀王懵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让人意外了!
这这这……虽然还没与熊午良促膝长谈过,但楚王也对熊午良的态度有所了解——这个能力出众的侄子对整个会盟大典都报以抵触态度。
又听熊午良缓缓说道:“三个月……也未必能够用……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楚怀王哭笑不得,忙不迭地说道:“三个月够了!真的够了……午良,你怎么……”
熊午良冲着楚怀王拱了拱手,严肃地说道:“大王,臣侄自有一番算计。”
“无论如何,请大王尽量延长会盟大典的时间……另外,臣侄有一件要事去办,需要尽快返回封地……”
楚怀王一头雾水。
你堂堂曲阳侯可是会盟大典的主持者,你要是跑了,这会盟大典可怎么办?
但是看见熊午良一脸郑重其事……楚怀王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午良若是有急事,不妨先回去便是——寡人答应你,这会盟大典至少会大肆操办三个月!”
楚怀王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笑容——这会盟大典若是接连不断办上三个月,那自己可就大大涨了面子!
……
熊午良率领八百亲兵营,星夜离开云宫,径直向东奔回四县封地。
时间紧迫!
八百亲兵营几乎是一边睡觉一边行军,强行军数日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曲阳县。
回到曲阳县的时候,正好是第六天的午夜……屈原、召滑、芍虎这三大心腹被熊午良的亲兵从睡梦中唤醒,睡眼惺忪地来到了侯府之中。
他们仨看见了顶盔贯甲、眼睛炯炯有神的熊午良,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主君?您不是在云梦泽主持……”芍虎傻呵呵地挠着脑袋。
屈原和召滑则对视一眼,脸色迅速凝重起来。
曲阳侯星夜奔回封地,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熊午良轻咳一声:“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时间紧迫,不要多说了。”
“芍虎,曲阳新军可以一战否?”
芍虎悚然动容——这是要打仗了?太突然了!但是这个好战的胸毛莽汉立刻兴奋得毛孔大开,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回禀主君——曲阳新军早已补齐编制,如今一万新军将士枕戈待旦,随时可以作战!”
熊午良点了点头,简短地吩咐道:“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立刻点起一万新军,前往平阿港口登船。”
“召滑,你还是随本侯出征。”
“至于本侯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封地里的一切,就拜托屈子了。”熊午良看向屈原,如是说道。
屈原虽然一脸懵逼,但是还是严肃地拱手领命:“主君放心便是。”
骑着快马的骑手在午夜寂静的街道上疾驰而过,让很多睡梦中的平民揉着眼睛从窗户中探出了头……身在战国乱世,他们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这是要打仗了!
兵营里的曲阳新军将士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榻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