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搭眼遥望楚军方向,面露喜色。
“太子请看——楚军的船队降速了!”凌豹伸手遥遥一指。
田地微微笑道:“楚国的水师或许足够厉害,但是在海上,还远远不是我大齐国的对手!”
“此皆赖将军的新式操船之法!”
“此战之后,本太子必将禀明大王,请大王为你赏功。”
凌豹闻言,满脸喜色,不由得一拍胸脯,夸口道:“我这铁索连舟之计,天下无敌!”
田地笑呵呵地点点头:“楚军船队的速度越来越慢,想必是楚军的水手们已经疲怠了。”
凌豹笑着附和道:“这些南方蛮子,到底不中用。”
随后,凌豹高高举起手:“莱州水师听命——弓弩准备……”
众内侍围了上来,在田地周边纷纷出言祝贺——
“小的预先恭贺太子,成就赫赫武威!”
“太子此战斩杀曲阳侯,必将成为一段佳话,为世人流传!”
“那熊午良也配与我大齐太子相提并论?”
“楚国芈良者,荧光之虫也,也敢与皓月争辉?”
听着这些内侍的恭维,田地摆了摆手,显得十分谦逊:“此战还没有打完,结果还未确定。”
众内侍更是颅内高c:“太子谦逊,太子英明神武!”
“料想那小小一个熊午良,腌臜泼才,狗一样的东西,也敢与我大齐国争锋!”
“今日一战,必将碎其骨、剐其肉!教世人知道大齐国不可轻侮!”
“顺便彰显一下我大齐太子的用兵之能!”
……
两只船队离得越来越近了,很快就要进入弓弩的射程了。
楚军的甲板上,众军士还不知道——对面齐军那边已经在半场开香槟了。
此时此刻,每条楚军战船上,都有两三条小船,载满了易燃之物。
而每条小船上,皆有一名楚军军卒目光坚毅,手握火把待命。
这是平阿水师的首次作战,士气极其高昂!
张三正是这些待命的死士中的一员——此刻他满脸杀气,战斗欲望极其强烈。
张三其实是个越国人,按理来说不应该为了一个年轻的楚国封臣,去和齐国人死命拼杀。
他是当初熊午良伐越时,裹挟回来的农户——自那一战之后,便一直是熊午良的食邑。
为什么此刻要为熊午良效死?
想一想家中宽敞明亮的宅院、平整肥沃的土地。
想一想自家孩童正在书院里读书,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一名官吏。
想一想每天都能吃饱的好日子,还有身为新军将士极高的饷钱。
战意高昂!
张三早已脱去了身上厚重的甲胄,赤着上身,随身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这是为了尽可能地减轻重量,以便跳船之后能够在海中生存下来。
他的手里只有一面盾牌——这是为了防范齐军的箭矢。
张三左手握紧盾牌,右手握紧火把,紧紧地盯着旗舰上的旗帜,等待着命令。
那面大旗猛然摇动!
“主君有令——出击!”
一旁的军卒齐刷刷用力,将小船推送入水中,大船驶过的波纹险些吞没了这条不起眼的小船,但张三努力抡起船桨,勉强稳住了身形。
上百条小船已经入水,径直向齐军的船队猛冲而去!
……
田地手搭凉棚遥望,看见这些小船从大船上脱离而下,径直奔向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楚人这是啥意思?
总不能让这些小舢板,来与自己麾下强大的莱州水师交战吧?
一旁的内侍恍然大悟,喜道:“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以小臣之见——此乃那熊良已经料定走不脱了,于是派人来请降了!”
“太子殿下生俘楚国曲阳侯芈良,俘虏精锐楚军上万……此等赫赫功勋,世所罕见!”
田地眉毛展开了。
原来如此。
合理。
太合理辣!
没想到这个熊午良,还是挺识时务的。
既然如此,本太子姑且先不杀你……把你带回临淄,交由父王发落!
凌豹在短暂的思索后,却猛然起身,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小船上飘动的火把,脸色大变,仿佛撞了鬼一般:“放箭!放箭!击沉那些小船!”
田地却轻咳一声,劝慰道:“凌将军——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对面的楚军既然已经投降了,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不如留彼等一条性命,将彼等生俘至临淄,岂不大大助长我齐国威名?”
凌豹人都麻了!
“太子明鉴——若是楚人来谈投降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