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见耶无害起身惊异地说道,“皇上既是有事下问,何不遣人宣臣进见,何必枉驾驱尊?”
“哈!哈!哈!”天子程福贵不由大笑道,“派遣他们?!何必如此烦琐?你瞧我身边,什么太保、一品侍卫、二品侍卫、三品侍卫……全全让我远远遣开,何需让他们贴身保卫,反倒令朕不自不快!如若朕虑及心中大事,朕也情愿自去相问。”
耶无害闻听此言,畅言赞道:“皇上如此礼贤下士,不拘龙体自傲,真乃明君在世、得人拥戴!”
然而,天子程福贵闻听此言,却又渐渐收住笑容,深感忧虑地说道:“想当初,汉高祖刘邦作诗感叹: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可如今朕始才登基不久,国势惶惶、内外有乱,朕恐怕是得人拥戴却得不到天下哪!”
“皇上何出此言?臣尝闻‘得人心者得天下’、‘得才者得天下’,而如今皇上得人拥戴、求贤若渴,何愁江山不固、天下不宁?”
“好!耶侍卫之言果然令朕感到如醍醐灌顶、明心见性。难怪当初朕派遣司徒太保去寻找你这位武状元之时,他却向朕说他曾经在巴蜀东道见过你。说你还是一位难得的文人才子。今日朕听得耶侍卫之言,方知司徒太保所言属实,你果然也是朕所要寻找的才子。只是令朕疑惑的是,你既然文武兼备,那你为何没有被选入科举龙榜?难道你没有参加京试?”
闻听天子如此相问,三公子耶无害不禁一下子陷入对往事的苦苦思索之中:一定是陈剑南与其父狼狈为奸,从中“偷梁换柱”而顶替了他和“张草在世”张旭所应得之位!非但如此,而且还将他们一撸到底,连个入榜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清楚得记得,在“雁塔碑处”,陈剑南对他俩所题写的羞辱之词——剑南在此题一首,龙虎榜上我居首。遍寻皇榜张贴处,绝无张旭与无害。
然而,耶无害情知他现在是站在天子身边,势必已是“新入为官”,他怎么能初见天子就冒然在背后数述当朝宰相的不是?为了“以和为贵”,为了顾全大局及各自的面子,他只好忍气吞声、强作苦笑地向天子回答道:“咳!实在是微臣无才无能,一举应试落第而归!”
“哈哈哈……”天子程福贵一听便开怀大笑道,“耶侍卫不必伤心,你是朕所要寻找的武状元,又是难得的才子;朕在此特赐你为翰林学士,以后进入翰林院还可施展你的才学!”
“多谢皇上的厚爱!为臣不才,有愧于皇上的夸奖与恩赐。但不知皇上有何事向下臣相问?”
“是这样!”只见程福贵略有所思地说道,“朕听司徒太保说,你的家乡已被洪水淹没,所以朕想知道你是从何地到此?”
耶无害闻听天子问及此事,他心中的烦忧不禁触然而发。他何尝不思恋家乡,又何尝不思念家乡的亲人?可如今,家乡惨遭洪水,亲人更杳无信息。所以他从太行山寨出发进京,一来去赴皇帝之诏;二来便要继续寻找家乡亲人。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是心中异常明白,太行山寨向来被官方视为贼寇聚集之地,那皇上就更不必多说。
故此,耶无害心中暗暗意识到,如若他说他来自太行山寨,那皇上岂不会认为他也是暗通太行山贼?更何况他还带着太行山阮老寨主的干女儿阮晓峰,如若他照实说来,那他和阮晓峰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耶无害心中立刻拿定主意,向天子回禀道:“皇上!为臣和阮晓峰是从洛阳城而来。在此之前,我曾去过巴蜀东道,可是家乡被洪水吞没,至今不知家人是死是活!”
“噢!……”程福贵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耶侍卫一定非常思念家人。但不知令尊大人是……”
“我父亲叫耶国文,乃是前朝老臣。”
“朕有所耳闻。既然如此,朕会派快马打探你家人的下落!”
“啊!……”耶无害闻听皇上之言,真是喜从天降,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激之情,急忙说道:“多谢皇恩!微臣不胜感激!”说完,耶无害便要叩头谢恩!
“耶侍卫快快请起!”只见程福贵早已将他扶住,说道:“朕能为臣子排忧解难,乃是朕之本份,何必多行大礼?”
“谢皇上!”耶无害已起身说道,“皇上仁慈厚爱、深知人心,微臣心中以后所忧之事终于有所寄托。”
天子程福贵闻听此言,不禁感喟地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跟蹉跎。我希望耶侍卫能和朕同甘共苦创建美好的明天!”
闻听天子一片与臣子息息相关的亲切话语,耶无害急忙拱手施礼道:“臣誓为皇上效劳终生,万死不辞!”
“好!朕看得出你是位精明能干的才子,朕能得你辅佐左右,从此便不会感到烦忧缠身。……好吧!耶侍卫!朕已赐你在华清池内沐浴,现在你可自便。”
“谢皇上!”
耶无害说完,早见皇上已漫步而去。此刻,耶无害凝望着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