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纪念今天,严黄和左秋在院子的南侧靠近栅栏的地方,花大价钱移栽了6棵已经有了十年树龄的银杏树。
周三是一个能勾起人愉悦心情的日子,职场中人很喜欢一句话,过了礼拜三,不愁星期天。
左秋和严黄约好了这个周末去踏青。
下班后,左秋没有马上走,她要把今年已经报名应聘的学生名单再分类整理一下,明天和柳峰主任一起研究初选名单。
这时,办公室外面有人敲门,声音弱弱的,似乎有些胆怯。
“请进。”左秋抬起头,看向门口。
推门进来的人左秋认识,是办公楼负责维护花草的师傅,叫左中祥,和左秋一个姓,在鹰岛电力工作有六七年了,临时工身份。
“你好,左师傅,您找我有事?”左秋温和地问道。
左师傅有点局促不安:“怎么说呢,哎,怎么说呢。”
“左师傅,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我们都认识很长时间了,不用拘束。”
左秋对这个左师傅有好感,养殖花草的水平很高,左秋办公桌上有盆文竹,有一段日子不断干枯发黄,被左师傅拿去伺候了十天,又恢复了青郁的色彩。
“我不太好意思说,可是,还是想和你说说。”
“你就说吧,左师傅,我们都姓左,还是本家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我就说了,我的儿子今年大学毕业,也想到咱们公司来工作,不知道行不行。”
左师傅知道鹰岛电力员工子女就业,只要专业对口,满足招聘要求,同等条件下有一定的优越性。可是自己只是个临时工,没有这个待遇。
“你儿子学的什么专业,在哪个大学上学?”
“在大河省工业工程大学,学的是电力系统自动化。”
“专业不错,学校也不错,带简历来了吗?”
“带了。”左师傅将儿子简历递给左秋。
翻开简历,第一页有左师傅儿子的照片,名字叫左占浩。
“行,左师傅,我把简历收下了,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努力为你争取的。”
“左秋,先谢谢你了。你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孩子就业是个大问题,要是能到电力公司来工作,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左师傅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放到左秋桌子上,就要走。
左秋忙抓起信封,对左师傅说:“你这是干什么,左师傅,赶紧拿走。”
“左秋,不是给你的,我知道你人好,给你你也不会要,是拜托你去做工作的,现在干点什么不都得花钱吗?怎么也不能让你又帮我忙又帮我花钱吧。”左师傅急忙解释道。
“左师傅,你说的社会现象有,但是在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装起来吧,否则,我就不帮你了。”左秋故意吓唬道。
没办法,左师傅将钱收了起来,可是心里并不踏实,如果左秋收了,他会踏实些。左秋不收,或许是左秋从一开始就知道办不了,故意忽悠他呢?
平时左秋见到他,总会礼貌地打声招呼,左秋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一个临时工,很多人是不拿正眼瞧的,不欺负你就不错了,而左秋对他总是那么尊重。
今年儿子就要毕业了,工作单位还没有找好。
左师傅知道,鹰岛电力以往一般招收自己的职工子弟为主,自己只是个临时工身份,根本就没有奢望儿子能够进到鹰岛电力工作。
老伴在自己的耳边不停地唠叨,说“你试一下会死啊”,自己这才反复斗争给自己勇气后向左秋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似是知道左师傅的心理,左秋在左师傅出门时在他背后又说了一句话:“左师傅,放心吧,我会为你争取的。”
左秋没想到左师傅听到这句话后,竟然转过身来,给左秋鞠了一躬。
左秋一时愣住了,看着左师傅消瘦略显佝偻的身躯,眼睛有点发热,深深为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父亲的爱子之心感动了。
第二天,左秋到柳峰主任办公室时,先将左师傅的情况说了,也请柳峰主任帮帮左师傅。
柳峰叹口气,“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这里也有一位这样的父亲,港务局的员工,是个跑船的船员,叫李明宇,春节后自己找到我这里,给自己今年毕业的儿子找工作,学计算机专业的。
我收了他的简历后,就三五天找我一次,还时不时地给我打个电话,我这么有耐心的人接他的电话都有点烦了。
可是换个角度看,我们中国的父母,真的是为孩子操心啊,这又是一种可亲可敬的爱,慈禧太后都深有感慨。”
“慈禧太后,她有什么高论?”
“慈禧太后曾经写过一首诗,说: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融入儿女心,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得真好。”左秋忽然有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