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凡收了画，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瞥见右下角的指纹，柔声道，“这是我见过最灵动的画。”
云念微微抬了抬下巴。
“送给凡哥了！”
她十分大方地说了句。
今日上课难得没开小差，可不就是为了给凡哥这个灿烂吗？！
他们家的凡哥啊，是天下读书人都羡慕的对象，是无所不知的学神，是理论第一人。
她超级稀罕！
她把所有的祝福都藏在这画中，连带着春日的阳光都送给他。
云子凡读懂了云念画中的意思，所以才感动。
他眼眶微微发红，释然地笑了笑。
云子凡收下云念的画后，依次对其他人的画作提出意见。
但众人再难在他脸上看到激动，看到入迷，看到那般沉浸的情绪。
这次，没有人愿意下课。
所有人都希望时间拉长些，让他们能和这位学神再多待一会儿。
可时间终归是要过去，最后一个是顾洛允的画。
云子凡看过去时愣了一下。
顾洛允的画布上只有一个曼妙的身影，甚至连五官都没有的女子形象。
寥寥几笔，看上去是随意画上去的，却处处都透露着生机，好像一眨眼，这女子就要从画布上跳出来一样。
“很好！”
云子凡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点评，只说了两个字。
他本想多问一句这是谁，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只维持着脸上的笑，与众人道别。
好几个平日里对云子凡格外崇拜的学生一路追着他去了书院门口。
云阳王府的马车已经候在那里。
他像是一抹春日里淡淡的忧伤，在众人心底留下一丝遗憾。
云子凡离开后，云念突然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
这让她颇为惊讶。
后面的几天上课时间，她身边的位置几乎都是被人抢着坐。
还有些学生忍不住问她云子凡是否有意愿去他家当先生。
云念满头雾水。
后来她从希悦那里得知，云子凡今年不打算参加春闱考试，所以那些有意要参加科举的年轻男孩们，恨不得跪着上门取经。
他们在云阳王府吃了闭门羹，于是转而求其次到了云念这里。
云念从未对这件事表态过，大多说的都是要问云子凡自己的意见。
事情却不知怎么变成了各家竞价。
简直不要太离谱！
“小姐，你猜现在出到多少钱一个时辰了。”
希悦一脸神秘兮兮地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震惊。
“多少？”
云念也好奇起来，忙问了句。
“十两黄金！”
“嗯？这么贵么？”
“而且是十两黄金半个时辰，说是一个人占用一个时辰太奢侈，价格现在还在往上涨呢。”
云念恍惚了一下，“看来不管在什么时代，最贵的还是知识啊。”
她辛苦半天的一瓶药膏才挣几十两银子，凡哥的几次提点就能挣这么多？
如果开一个科举授课班，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数钱数到手软！
“也不知道凡公子最后会选择谁呢？”
希悦感叹了句。
云念无奈笑了笑，“他啊，怕是谁都不会选。”
外头想买云子凡文章和字画的人多得去了，他都懒得拿出去卖，更别说去教书育人。
“为何？赚钱不好吗？小姐每日还都为赚钱愁掉头发呢，凡公子一下就能赚这么多钱，为何不做？”
云念愣了一下，解释道，“因为他是读书人，就该清高些，我是商人，乐意泡在铜臭里。而且，他又不缺钱，我有钱给他。”
反正，凡哥想飘着就飘着，不落地也挺好的。
云念下午才说完的话，第二天一早就打脸了。
希悦消息是最为灵通的，一大早跑进来说云子凡现在成了皇长孙顾君浩的夫子，太子殿下给了他丰厚的报酬。
“当真？”
“嗯！千真万确！今日开始他就去了太子府。现在大家都说，难怪凡公子看不上寻常人的礼钱，原来是有更高的地方可去。”
希悦嘀咕着说了句。
云念却皱了皱眉，皇长孙是太子顾景耀的孩子，萧青萝所生。
云念并不乐意让云子凡去太子府教书。
不过既然是凡哥的选择，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转眼即逝。
夏初时节，太阳开始变得毒辣，日子也变得漫长，不知从何时开始，傍晚的西边格外绚烂。
云念抱着书本走在长廊上，却在半道上